“那你说的这些也是过分了。”江崇逍说,“我们这群人,花樊、二殿下、我,每个都和你关系紧密。之杉认识谁?我算一个,算起来还是你表哥;你是他师弟,却处处与他相对。骂人不揭短,你这是在戳他心窝你知道么。”
胡樾不说话。
“待会去给他道个歉。”江崇逍说,“以后也别这样。懂点事,你也不小了。”
“那他处处与我对着干,你怎么不说?表哥这么为他说话,”胡樾盯着他,“难不成你喜欢他?”
江崇逍刷的一下耳朵通红,难以置信道:“你在想什么?!”
胡樾怀疑的看着他。
“别乱想!”江崇逍说,“你和花樊关系还好呢,你喜欢花樊?”
花樊正走到门口,就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起,还未等出声,就听胡樾背对着他开口道:“我承认你就承认?”
“那我喜欢花樊。”胡樾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喜欢死他了。喏,现在到你了。”
江崇逍:“……”
花樊:“……”
花樊面无表情的走进来,道:“你们在说什么?”
胡樾猛的听见花樊声音,整个人立刻僵住,连头都不敢回,只道“我去看看秋杪在干嘛!”,立刻要逃。
花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让走,江崇逍给了胡樾一个同情的眼神,对花樊说了句“我去忙了”便转身出去追阙之杉。
“你们方才再说什么?”待江崇逍离开,花樊放了手,走到胡樾对面站着,问道。
“没什么!”胡樾的脸简直要丢尽了,恨不得出门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我就是故意逗表哥玩儿的!”
“我刚才听见……”花樊起了个话头,胡樾立刻叫道,“别说了!”
“……你说你……”
“别!别说!”
“……喜欢我?”
花樊不紧不慢的将胡樾的话重复一遍,还饶有兴致的观察胡樾的表情。
胡樾刚才面对江崇逍时,脸皮比城墙还厚,如今却是一片断壁残垣,不顶用了。
“别说了!”胡樾只觉得此时此刻简直要登上他人生最尴尬时刻的榜首,“我真的开玩笑的!”
花樊眉头皱了起来:“这么急于撇清关系,你的意思是……我不值得人喜欢?”
胡樾:“……”大兄弟,您这脑回路恕我真的跟不上。
胡樾一脸目瞪口呆,被花樊噎的说不出话来。花樊欣赏了一会儿胡樾的表情,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别紧张,开玩笑的。”
“我走了。”胡樾一脸冷漠,“再见。”
——
各仁达珠相当能沉得住气,眼见着望春久攻不下,便分兵向东,同时从望春北侧与东侧入手,企图以此试探出守卫的薄弱点,乘机突破望春。
江崇逍和阙之杉领兵而去,秋杪带着两万人守着西部缺口,余下胡樾和花樊坐镇望春,与各仁达珠对峙。
胡樾的袖箭被用了个干净,袖弩的弓弦也磨损的厉害。
这原本也是花樊送他的,用成了这幅德行,他便又给了花樊,托他找人帮忙修一修。
他的武艺在归云山打了底,又师承禁军统领邓扩,最后结合着自身的特点不断练习,更是下了苦功夫学了轻功,比起邓扩的沉稳多了些灵巧飘逸,也更擅长轻便的武器。
惯常用的薄剑自然不离身,现在没了袖弩,花樊便又给了他一把弓。这弓不似一般铁弓弓身沉重,但想拉开弓弦却颇需力气。
胡樾试了几把,适应一番后也用的挺顺手。
花樊在城楼凝眸而立,手中弓拉的圆满,勾住弓弦的手指纹丝不动,面容冷肃。
初秋,风大日头紧。
胡樾□□一匹神驹气势非凡,身着玄色铠甲,身后披着的猩红披风被风扯起,一手挽弓一手闲闲控马,只身一人从厚重城门中踱出。
往前进了约有五十步,胡樾回身瞥了眼城墙,余光中花樊的身影沉默而坚定,他心下安定,转头面对草原军队。
“各仁达珠!”胡樾朗声道,“年节一别,没想到今日又得相见。怎么,不出来说句话吗?”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不用怕,就我一个人出来了。你们这么多人呢,放心,我打不过你们的!”
“再说!”胡樾抽出剑挽了个剑花又立刻将剑收回剑鞘,“我胡樾堂堂男子汉,最是怜香惜玉的主,从不欺负姑娘家!”
胡樾话音刚落,望春城城楼上守卫士兵们轰然大笑,就见花樊都弯了嘴角。
草原那边有些-h-a科打诨的话激着了。胡樾刚想继续开口,就见对面突然直直飞来一支箭。
这支箭带着迅雷之势,速度奇快,仿若避无可避,然而胡樾却比它更快,当即拧腰旋身;同时拿起身侧佩剑,并未脱去剑鞘,而后手腕翻动,似是随手一敲,那箭却登时一歪,钉在了五步开外的地上。
同时,草原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就见花樊手上弓箭已空。
“留你只左手。”花樊冷冷的说,“长点记性。”
“下次放箭看准点,”胡樾看了看自己的剑鞘,“我这剑鞘上头可是嵌了玉石的,千万不能磕掉了!”
“噗!”
大梁那头有人没忍住,噗的一下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