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第一次见到郭殊涵,是在郭府里。那个时候郭府人来人往,从来不乱叫的大安会猛然从墙角里蹿出去,直扑郭殊涵,无论钟毓怎么拉也没用。
第二次见到郭殊涵,是在婚礼上。大安感受到郭殊涵的气息,顿时龇牙咧嘴,做出攻击的姿势。若非钟毓拦着,把它关进笼子,指不定又要发生血案。
所以说大安对待郭殊涵,绝不是普通的误伤,而应该是有目的性的。
可是他们在此之前,可从来没见过。
郭殊涵在钟毓离开很久后,还保持着刚才要离开的姿势,丝毫未动。
不知为何,钟毓拉过的手肘处,似乎一直带着温凉的触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怪怪的。可是之前在军营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色糙汉子勾肩搭背,他也没觉得什么。
为什么单单到了钟毓这里,他就觉得特别怪呢?
难道是因为名义上的夫妻关系?郭殊涵一时想不通,索性不再理会。
他重新坐回小板凳上,拿起书继续翻看。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大安刚刚瞧见了郭殊涵,又闹腾起来,在笼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发出粗重的喘-气,像在示威。
郭殊涵语气平静道:“再不安静,今天的晚饭也没了。”
大安目露凶光的盯着郭殊涵,然而不过两秒,便连头带着身子扭到一边。大安显然是挨过饿肚子的苦,它一屁股坐下来,背对着郭殊涵,反抗之心不予言表。
但到底是安静下来。
晚饭的时候,帮着搜捕逃犯的钟毓终于舍得回家吃晚饭,端如昕特意要大厨做了顿丰盛的饭菜,自然又迎来钟毓满嘴的吹捧,捧的端如昕心花怒放。
吃完饭后,端如昕拉着钟毓二人说话,镇远侯作陪。
端如昕道:“明日就是你们成亲的第六天了,按照长安的习俗,涵儿是不是要回娘家一趟?”
郭殊涵皱了皱眉,说实话,他可不想回去。
钟毓这才想起来:“是哟,我给忘了。媳妇,你爹娘喜欢什么,咱们得买点带过去。”
郭殊涵听着媳妇两个字,心里顿时又不自在起来,想想算了,叫声媳妇又不少块肉。
端如昕拍拍钟毓脑袋:“哪有像你这样陪媳妇回门的,看老丈人都是有规矩的,哪能随便买。该准备的,娘已经给你们备下了,明天早上就过去,听到了吗?”
“是,娘。”
说罢,端如昕朝向郭殊涵推心置腹的说:“你娘家的事,我不好多说,但你现在毕竟嫁进我们钟家,就是我们老钟家的人。遇到不顺心的事,不要憋在心里,出了事就找毓儿,反正他从小就是个不怕惹事的性格。”
郭殊涵看着端如昕把话说完,沉默的嗯了声,没有说话。十七年里,还没有一个人会这样和他说话。
钟毓委屈:“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端如昕瞪眼:“娘说错了?你惹的事还少?听说前几天太子遇刺,你在吧。”
钟毓比窦娥还冤。
一直沉默的镇远侯忽然问道:“听陛下说你自打回来后,就没进过宫。以前不是跑得很殷勤的吗?陛下还念叨过你。”
镇远侯是跟着现任陛下征战疆场发家的,年轻的时候也曾称兄道弟过,因此便是如今有了君臣嫌隙,也还是希望能够把当年的感情修复过来。
钟毓是个好的突破口。
然而自打钟毓说亲开始,接二连三有名门闺秀出事,连郭殊涵都有人暗杀,端如昕听到陛下就没好感,只好隐忍不言。
钟毓:“我进宫干吗?他们皇家的事,我一介布衣过问什么。”
钟毓以前跑皇宫跑的勤,为此陛下还特意恩准钟毓可以自由进出皇宫。端如昕本以为毓儿喜欢进宫,听到这话顿时笑了:“对啊,皇宫有什么好的,不去就不去。”
镇远侯见母子二人都支持不去看望陛下,也不好多说什么,换了个话题:“殊涵,先前从侯府里跑出去的刺客,到现在都没查到踪迹。你想想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至少让我有个追查的方向。”
端如昕小声问道:“难道不是……”
镇远侯:“不是。”声音很轻,但语气肯定。
端如昕就没有再问,侯爷自有自己的办法,如果他说不是皇宫,那就自然不是。
可是除开侯府的因素,谁会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第16章 假归宁,真闹事
郭宇城历经千辛万苦终是往上升了一级官,但到底没坐上盐运使司的位置。那个位置被人捷足先登了,不过没关系,还有机会。
郭宇城想着,不管怎么说,还是多亏了和镇远侯的亲事。
得知儿子今日要回来归宁,郭宇城特意起了个大早,葛亭亦是盛装做陪。
郭宇城特意叮嘱:“这孩子现在嫁到镇远侯府,不管怎么说,腰杆子都硬了。待会他们来了,你可别没眼识的给他下畔子。”
葛亭:“放心吧老爷,我知道分寸。”
两人满面春风的坐在大堂里等着,时不时说会话,再看看外面。然而茶水凉了又凉,该来的人却还是没有来。郭宇城问向管家:“怎么还没有来,你去门口看一看。”
老管家应下,半晌后回来说:“街上没有看到。”
“这可奇了怪了,都这个时辰,就是走路也该到了呀。”葛亭说。
大街上,寒风瑟瑟中,远远就见一团人聚在一起,有白色热气在人群中央飘起,看着就热乎。
“牛肉烧饼,三份!”老师傅吆喝着。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