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思罕一看来人,一颗心咻就落了地,连忙走到少年身边把他护着,然后三言两句说了事情经过。
“哎呀,不好意思,小思见义勇为给你这里惹麻烦了。”思罕他师傅笑着跟尊弥勒一样,对着身边的缅族大佬说,一开口就把思罕拱到了道德的高地上。
其实刚闹起来就有人通知了屋里的大佬们,思罕他师傅赶过来就是给徒弟撑场子的,师傅大人护犊子护的厉害,在谁的地盘上也不能让徒弟吃了亏。
老缅心照不宣的笑笑,一挥手,公子哥就被保镖们架起来扔了出去,而少年也被过来的人带下去治伤。
人家为自己出头,思罕这个小辈自然要去感恩戴德的寒暄一番,而老缅也礼尚往来的称赞了他几句,目光中的赞赏倒是不假,谁都知道,顾老大很看重这个徒弟的,以后和他们做生意的很可能是这个后生。
为了压惊,老缅大手一挥,这个赌场里的东西,思罕可以挑一件最中意的带走,这里指的自然不是这些赌台老虎机,而是那些被赌客当掉还赌债,放在陈列柜里的东西,名表珠宝古董,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我可以跟您要一个人么?”思罕想了想说。
“谁?”老缅面露好奇。
“刚刚那个服务生。”思罕说。
师傅大人闻言挑了下眉头不动声色,回想少年的模样,暗想傻徒弟这是开窍了?
“这啊,你自己去问他吧,他不算我的人,他自己愿意就成,我不干涉。”老缅哈哈一笑,想不明白思罕要这人干嘛,不过无足轻重,他乐得人情。
“谢谢。”思罕给老缅鞠了个躬。
循着工作人员的指路,思罕独身来到了赌场背后的一排小屋前,这里住的都是员工,简易的活动板房,还好这里没有冬天。
思罕敲了敲门,房门打开露出少年的脸。
“我想和你说点儿事,可以进去么?”思罕温和的问。
少年点点头,侧开身体把思罕让进了房间,他的手臂已经被包扎了起来,用一根带子草草挂在胸前。十平方不到的小屋,一张简易的钢丝床,一张旧桌子,床上凌乱地堆着几件衣服,除此再无他物。
“你坐这里吧。”少年把床上的衣服丢开一些,腾出个地方给思罕落座,然后就有点不安的站在一边,他拿不准思罕找他的原因,不过这个人刚刚帮了他,而且看着不讨厌,所以他暂时收起了防备。
“你愿意跟我走么?”思罕开门见山的说。
少年闻言一怔,看向思罕的眼神中瞬间多了警惕和防备,还有一丝受伤。
“不是你想的那样。”思罕马上知道他误会了,看来这少年在这里没少遇见这类糟心的事,“我跟着我师父做生意,最近师傅说我该自立门户了,让我建自己的团队,我觉得你不错,我和赌场老板说了,他说你同意就成,工资待遇肯定比这里好。”思罕说的很真诚。
“为什么选我?”少年有一瞬间的心动,他直觉的相信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青年,可是他也有自己的疑惑。
“因为你帮我挡了刀子。”思罕说。
“这个没什么,你帮了我,应该的。”少年意外的表情告诉思罕,这个男孩真的觉得挡刀子是理所当然的。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样的。”思罕笑着摇了摇头,知恩图报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惜能做到的人却不多,“我很欣赏你。”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少年为难的咬着嘴唇,表情纠结,直觉告诉他应该答应,可是他不想骗人,人家要的是有本事的人,而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懂。他犹豫了片刻,决定把自己的经历全盘托出,如果之后这个人依然决定要他,那他就给他卖命!
“我没上过学,自从记事就跟在不同的人身边乞讨,长大一些那些人就让自己去讨,晚上再把要来的钱交给他们,后来到了十几岁,不好要钱了,他们就让我去偷,我不去,就挨打,我跑过几次都被他们抓了回去,那些人说我一辈子也跑不掉的,说还要我给他们赚大钱,我知道那是什么,我觉得那不如死了,所以我又跑了一次,爬上了一辆大货车,一路到了畹町,听人说已经是边境了,我怕还被抓回去,就干脆跑出了国境,后来看见赌场招会说中国话的,我就留了下来。我……什么都不会。”少年像是很少讲那么长的一段话,中间停顿了数次,表情颇不自在。
“来这里多久了?”思罕柔声问。他知道有这种操控儿童乞讨的团伙,却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就是受害者,他本以为他是边民的孩子。
“快一年了。”少年看着他,眼神里含着一点期待,轻抿的唇透露了他的紧张,却骄傲的不肯乞怜,只是安静的等待着裁决。
“你现在开始上学确实年纪大了一些,不过只是针对性的学一些东西应该不难,你愿意试试么?”思罕问他。
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重重点下了头。
“我叫思罕。”收小弟成功,思罕高兴的向少年伸出了手。
“我……没有名字。”少年伸手和思罕相握。
少年就这样跟着思罕和他师傅回了国。
因为特殊的经历,少年连国内的户口都没有,不过有师傅在,这些都是小问题。
几天后,思罕就带回了落户的表格给少年填写,因为识字不多,所以填表的任务也是思罕代劳的。
年龄大概是17,生日是一月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