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嗯……我是想告诉你,一个人在那边小心点儿,有什么情况赶紧过来找我。”
“我进去了只听人议论不说话就是,能有什么情况?”
“去琼琚会的一定都是好男色之徒,你当然要小心。”
“哼!弄了半天是你有私心。你别胡思乱想了,我这斗笠遮着脸呢。”
项寻上下打量了周轻重一遍,“算了吧。你不穿夜行衣还好点儿,这短衣束腰地一勒,更显身形清秀了,一看就是个翩翩公子。要是不遮着脸,我看你一到,这琼琚会也就不用办了,看哪个小倌儿会敢在你面前卖弄风姿。”
周轻重皱起眉头一瞪眼,“你敢拿我跟小倌儿比?!”
“呃……我就这么一说。好了,时间不早,我先过去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项寻赶紧搪塞几句,转身便逃。
周轻重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你等着,回去再跟你算账!
项寻手捏竹签敲着另一只手的掌心,一副浪荡公子哥儿的模样就晃进了华英会的内场。
一根竹签的只能站着,两根竹签的有座,三根竹签的不仅有座还有茶水和瓜果。等级分得很是分明,中土人士之势力已可见一斑。
项寻贴边儿坐了,店伙计垂手立在一侧,眼中却难掩兴奋。项寻已经知道了他叫唐初五,年方十七。
喝着茶,项寻环顾四望。这拿了三根竹签的,有连呼带呵极尽张扬之能事的纨绔子弟;有沉默稳重一看就是家资殷厚颇具实力的富豪才俊;也有目光如炬四肢强健,应该是身怀绝技武林中人;甚至还有拄着拐杖一步三颤,年老力衰的银发老叟。
项寻禁不住皱眉:这一把年纪了还来折腾个什么劲儿?难道要带了姑娘回去窝在春宵帐里数胡子吗?
这边项寻腹诽连连,那边台上一声锣响,一个半老徐娘婀娜出场,宣布今年的华英会正式开始。
想来这就是红绡楼的鸨儿了。项寻盯着她脸上不知涂了几层的白粉暗自琢磨:也不知这华英会琼琚会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若真是由她而始,那这份智慧和魄力倒是堪比男子了。
这样想着,项寻的钦佩之情不禁由衷而生。
那老鸨说了些感谢大家来捧场的话,便命人把几扇屏风搬到了台上。接着几重倩影款步移出坐到了屏风之后。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从屏风上剪影的外形也完全看得出几位姑娘俱是华服美饰,都极尽所能地彰显着自己的隆重衣装。
第一关是比才艺,琴棋书画四项。一共二十位姑娘,分了两拨登场。展示过后项寻给了唐初五一根竹签让他去选,可他说自己不懂这些,让项寻告诉他哪个出众,他好依意去投。
项寻在他耳边说了一个,他乐颠颠地去了。回来之后直呼好香,还说听见了姑娘们的窃窃私语。项寻笑着摇头,想自己十七岁时,却早不似这般单纯可爱。
第一关耗去了半个时辰,老鸨出来说休息一刻,给客人们个走动走动舒活筋骨或去行方便的时间。
项寻此来不是为了看姑娘的,眼见几个侠客打扮的人往外走了,他赶紧站起来让唐初五坐下自己便尾随着跟了上去。
“这位兄台!”项寻追上一个步履轻盈、速度却丝毫不减的轻功高手。
那人一回头,竟是个中年人。刚才上去投签的时候,项寻只顾低头细看每个人的步法身形,没能顾得上注意年龄长相。
“有何贵干?”那人眼含笑意,看着相当和善,似乎不难接近。
项寻心中先有了好感,再抱下拳,“啊,小弟八尺,自西域而来,初入中土,江湖上的规矩所知甚少。只是刚才见您……”
说着这话,项寻发现不远处周轻重朝他们走过来了。可看见了他在跟人说话,又迟疑着停下了脚步。
项寻朝他招招手,周轻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这位兄弟是?”那人先问了。
“是小弟的朋友,千里。”
那人偏了头,“阁下是从琼琚会那边过来的?”
“啊,哈哈……”项寻怕周轻重不高兴人家这么问他,说话过直又得罪人,赶紧装着傻抢先把话答了,“他好男色。”
看不见周轻重的表情,不过项寻猜他现在的脸色一定相当难看。
东行中原 之五
那人意义不明地笑笑转头又看项寻,“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项寻把目光从周轻重身上收回来,“我刚才看您在最后把竹签投给了一位才艺并不十分出众的姑娘,她本来到不了第二关的,可在您之后又有几个人也把竹签给了她,这样这位姑娘才勉强过关。不过小弟见阁下的衣着打扮应该不是本地人,而且您身材健硕走起路来却悄然无声,肯定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怎么也不可能是那些其他楼馆使银子从市井小民中找来的内应。所以想问问,您那么做是何道理?这选哪个姑娘背后可有什么讲究?要不小弟这初来乍到的,万一不慎得罪了什么人,咱们可就承受不起了。”
其实项寻并不是真的想知道这人为什么会选他说的那位姑娘,因人各有所好,人家提前见过姑娘的长相就是喜欢也未可知。他不过是见这人的衣着打扮和行为举止更接近中原腹地的武林中人,所以便以这个为借口想来套套近乎。
可项寻假意热络,这人听完他的话却当了真,他先往四周看看,然后又拉住项寻和周轻重往人少的地方挪了几步,“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刚才坐着的人里你看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