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至少得找回裤子,而且裤子里有现金,必须得找回。可是山风那么大,裤子轻飘飘的,也不知被吹哪里去了,能找到吗?
等麟墨从水里出来,季阳立即盖好腿。麟墨捧了一叶清水,温柔地喂给季阳喝。
季阳仰着头望着麟墨的眼睛,小声地道:“林漠,能帮我个忙吗?”
麟墨点头,季阳抓了抓盖在腿上的兽皮,讨好地对着麟墨笑,“我的裤子,也从上面掉下来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
麟墨揉揉季阳的头发,没有多想:“好。”
“真的吗?谢谢你!”季阳如释重负,仿佛知道,只要麟墨答应,裤子和钱财一定能找到。
说着,麟墨看了看天色,面露疑惑。季阳也跟着看上去,只见上方白雾朦胧,稍高一些就看不清了。
季阳辨别了一下风向,手指向左边,“应该在那边,风是往那边吹的。”
麟墨已经释然,对这里一日的时间有些不满。如不是传承记忆,他是不愿相信的,这里的时间,竟然只有他那儿的一半,节奏也太快了。
麟墨闻言应了一声,又左右看了看,不太利索地道:“先找巢穴。”
“嗯,我都听你的。”
麟墨便笑了,忍不住亲了亲季阳的嘴角,感觉到他的僵硬,只好不舍地分开。
季阳身上到处是伤,麟墨打量了好一会儿,只好背着他。地上的石头果子他也没忘带着,装进了口袋,枯草花环也让他戴在了季阳头上。
季阳头顶着一圈枯草,软软地趴在麟墨背上,竟一时恍惚起来。男人虽然看起来柔弱,但身材高大,背很宽厚,趴着很有安全感。
不期然的,季阳想起了自己身材圆润的爸爸。记忆里爸爸并没有背过他,每次他都是坐在爸爸怀里的,那圆滚滚的肚子坐着很稳当。如果是爸爸背着自己的话,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
断腿悬空着让他有些疼,季阳脸色发白,却没吭声,只随意地问道:“我的腿怎么样了?”
麟墨简洁地回复:“无碍。”虽然这么说,但麟墨却无比心疼,恨不得自己代受才好。幸亏他来的早,下面的路都被他挡着了,不然自己见到的就会是阳阳的尸体了。
麟墨眼中寒光一闪,瞳孔危险地缩成了一点浓墨。不知是谁害得阳阳跌落山崖,他必叫他不得好死。
季阳不由得身体发寒,却不知是何原因,但听到麟墨的回复却是安心了些。等找到钱后,如果腿没好转,就央求林漠带他去就医,林漠应该会同意的吧。
麟墨背着季阳,沿着小溪的下游走,他步子大,走路非常快,一会儿功夫就看不见原地了。
过了一个山岗,植物的颜色就浓密了起来,树木杂草虽然还是细小,却生也颇为茂盛,尤其是这里有兽物的味道,应该有食物,闻起来体型不大。麟墨觉得这里挺安全,应该没有能伤害阳阳存在,就在这里停了下来。
麟墨本是想找个树洞居住,但走了一大段路,也没见一颗大到能住人的树,才不得已停歇在了这里。阳阳的伤不易搬动,不适合移动,一切还是等阳阳痊愈了再说。
麟墨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把季阳放在草地上。这里气候温暖,又临近水源,蚊虫非常多,季阳露在外面的手臂都被叮了好几个红包,麟墨却完全没事。麟墨见季阳皮肤上冒起一个又一个疙瘩,心疼不已,却也只能明天一早再弄草药驱蚊。
麟墨想挖个洞穴出来,但这里的土质很疏松,洞穴挖大了住着不安全。最后,他只好捡起树枝,开始搭建小屋子。
季阳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林漠是要搭棚子吗?难道打算在这里常住?这可不行,他还要下山呢。
季阳急了,连忙道:“不用那么麻烦了,随便将就一下吧,天都要黑了。”
麟墨不赞同地道:“虫子多。”说着指了指季阳身上的红包。反正也是要搭窝的,早一天搭好阳阳早一天住得舒服,而且没藏好阳阳他也不敢走远。
季阳心下感动,自私的话就难以出口,“我没关系的。”
麟墨只是笑笑,手下的动作越发利索,季阳怕说多令人生厌,只好作罢。
附近生着许多桑树,隐隐能看见颗颗红点,是快要成熟的桑葚。麟墨就近折了些手臂粗的桑树枝,又化作蛇形掰断了一颗成人腰粗的梧桐树,开始建木屋。
没多久,一间三角尖屋子就搭好了,前后不过两个小时。
季阳看得直咂舌,兴趣盎然地让麟墨把他抱进了屋子。
“好厉害,这屋子真好。”季阳由衷地道,明明只是一间小小的草屋,却让他感觉比养父母家他住的屋子还舒服。
天已经擦黑了,季阳借着昏暗的光线,看见墙壁隐约还有一点缝隙,从外面透进了丝丝凉风,但他还是喜欢。
麟墨有些不好意思,没回话,过了一会儿,才道:“阳阳睡,我去找……裤子”
“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季阳的目光从屋子上移到麟墨脸上。
麟墨亲昵地揉揉季阳的乱糟糟的头发,“我很快回来。”然后脱掉衣服,化作灵蛇游了出去。
季阳跟着往外爬了一步,张了张嘴,最后喊道:“你路上小心!”
丛林中的黑蛇回过头,吐出蛇信子:“嘶嘶~”
季阳呆呆地看着夜色中的蛇影,直到夜色模糊了他的视线。
天一黑,气温就降了下来。季阳整了整身上的兽皮披风,拖着一条断腿往屋子角落移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