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皇兄找了我好几次,每一次他都能想出办法,把太傅骗走。然后我们便能开始玩,那几乎是那时候最快乐的。只是每次很快就被发现,为此被好骂了几次,我们却乐此不疲。
他有一次悄悄地问我,我是否不想当太子?我点了点头,当太子有什么好?天天都需要学习,不能好好玩,像被囚住般难受。当皇帝一定也是这样!所以我不想当。
皇兄又开始坏笑了,他依旧摸摸我的头,然后和我说:“如果你不愿意当太子,我可以帮你。”
可以帮我?我很吃惊,原来皇兄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母后总说他是宫女所生,并非端正血统,实属下贱,就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让父皇把太子之位给我。她说这话的时候,脸总洋溢着得意的笑,我却偷偷想:也许就因为如此,父皇才会和她成陌生人吧。
这样的女人,太可怕。尽管她是我的母亲,亲生母亲。
“是的!只要你想,我便会努力帮你!”皇兄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很温和。让人看得很暖心。于是毫不犹豫地我郑重地点了下头。
皇兄这么厉害,一定能帮我!那一段时间,我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于是日子一日日地流失,直到那一天,母后气急败坏地来看望我时,我才知道——
皇兄被下令送到了远离国都的一个边远小城当番王。原因只是因为他要求父皇把太子之位传给他,而与那些大臣们联合起来进柬。
原来皇兄是为了我才会被连累成这样,为何每一次我都要连累别人?
“如果你不想连累别人,那你就每时每刻都需要有要当皇帝的自觉。”母后冷冷地盯住我,面无表情地说:“不要以为你叫元梁去抢太子之位,你就能不当皇帝了吗?”
“母后……”她是怎么知道的?我心理虽然有点怕被骂,却更多的是寒。她到底放了多少眼线在我身边,如此隐秘的谈话,她都了如指掌,那我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我说过了,你是我的孩儿,天生注定要当皇帝。你必须有这样的自觉!为何你就不听母后的话呢?”这个女人收起冷眼,突然走过来抱住我。只是我却更加觉得冷,母亲,自己的母亲居然要在自己的身边放眼线,还有什么人能让人相信?
从那天起,我不再贪玩。每次都乖乖去让太傅教课,且认真地听讲。几乎是在那一年,猛地成长起来。是的,我虽然不愿意当皇帝,但是我注定是皇帝。那么,我只能尽量做到不连累别人。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父皇因为积劳成病,终是去了。我最后一眼看见父皇时,他明明已去,却如睡着般,且面带笑意。像是他在睡中梦见最快乐的事情。
难道父皇并不留恋于世?那又是什么让他如此不愿再活下去?我不知道也不懂……
后来,偶听那些太监宫女们悄悄地说:“皇上是太想念莲妃,才会这么年轻便去的……”
莲妃?就是那个父皇最心爱的妃子。那父皇又是如此爱她才会就算是死,也会带着快乐的笑容?
我还是不知道也不懂……
父皇下葬后,母后便迫不及待地让我继了位置。而就继位的那天,五年不见的皇兄终于赶了回来。
他依旧是一副坏笑的样子。只是我却为他难过,他连父皇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一定是为掩饰他的难过才会这样地笑。
见他回来,母后明显急了。她是怕我的皇位不保。可是又有谁知道,我有多想让他快快不保,我不用再做皇帝!
但是皇兄却交出了在他番地的兵权,只为了留在国都。最重要的是,他与母后立下了誓言,永不夺我的皇位。母后才勉为其难地让他留了下来。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高兴皇兄能再次回来。于是带这云筠去见他,他却事隔五年后抱着一个女人像我行起礼来。如此放肆却郑重,硬是让我难过起来。
他变轻浮了,且疏远。五年的时间,让我们兄弟两变得陌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才会变得如此?疏远的态度让我们再也不能像以前般交心。
于是我便赦免了他每次见到我的行礼。明明是亲兄弟,以前那样交心的好兄弟。事隔五年后却再回不到从前,我真的不愿意看见他向我行礼的样子。我会很难过,真的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