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骄抬了抬眸,却又被他眉宇间的那一抹娇憨之色震到了,果真是……好像啊。转身离去,却又觉得要堵了他的嘴也不容易,于是苦笑说道:“小王爷若是不相信,大可以随便找夙京的人问问,我叶千骄确实早已断诊两年,治死了自己的心爱之人,又怎会再有行医之心呢,请小王爷不要强人所难了。”
“你……”杨岄一时语塞,本以为这叶千骄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医者,只要价钱给的“合理”,要他出面治个病,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谁知道还有如此一段故事,顿时为难了起来,但一想到要是此次白跑了一趟,岂不是正中了那顾慎之的下怀,指不定还要怎么耻笑自己,于是又开口说道:“叶兄此言差矣,既然心爱之人都已经去了,那可谓世上再也无牵无挂,以后治病,治死了或者治活了,也就一概无压力了,对叶兄来说,心无囹圄,岂不是更加能达到一个医术的新境界。在下认为,叶兄不但不能断诊,而且还要多多的治病救人,这样才能对得起已逝故人,更对得起你自己那颗仁者之心。”
叶千骄从来都不知道眼前此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听似蛮横无理,又兼胡说八道,可是这其中道理,却又跟非卿临死之时的那句话不谋而合:千骄,正所谓关心则乱,今日我即便是去了,你也一定要放下枷锁,重研医道,切不可自暴自弃。
他暗下了眸子,冷冷背对着身后之人,终是没有回过头,只是淡淡说道:“来旺,送客,以后若是还有人上门拜访,先问清楚了来意,再去书房通报。”
杨岄一听自己马上要吃闭门羹了,哪里肯离开,一个跃身挡在了叶千骄的面前,杨岄的身高要比叶千骄透出半个头来,叶千骄只管往里进去,并不知道有人挡在了面前,当即迎面撞上了,只觉得自己额头被撞了一下,杨岄哎哟一声,痛得捂住了鼻子。两股鲜血从鼻孔中汩汩流出。
“哎哟哎哟……死了要死了……叶公子,你把我的鼻梁撞断了,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接上,我管你断诊也好,断手也好,你撞断了我的鼻梁,那可是人证物证俱在,你家下人也可以证明。”杨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一抹,满掌的鲜血,还真是怕人。
“你怎么样?”刚才如此一撞,叶千骄也觉得额头有点发麻,痛得皱眉,可没想到居然撞的这么严重,还把对方的鼻梁给撞断了,眼看着那鼻孔血流如注,他心里委实懊恼的很,可是想想这小王爷也真是的,没事拿自己的身子当墙使,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我留了这么多血,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鼻梁断了,可惜我少年俊才,媳妇儿都还没娶进门,就要变成歪鼻子大叔了,你这人好狠的心那,不治病也就算了,还蓄意伤人。”杨岄越说越激动,瞪着一双凤目,在门口发飙起来。
“大不了给你接上,保证还你一个原封不动还不行吗?”叶千骄见他这副摸样,少年耍赖的样子一览无遗,想当初非卿也是如此,也经常与他言语打趣,共度多少寂寥时光。
“不行……我的鼻子事小,我义兄的腿是大,他为了我才伤了腿,如今我为他求医,既然求不到,那伤了鼻子也是活该,就当是我还了他的恩情了,从此两不相欠,叶公子你也不必管我了,我自然会找别人去治我的鼻子,若是治不好了,以后歪了鼻子,娶不到老婆,我还是记得你们千叶山庄还有一位没出嫁的小姐呢,我回去禀明了父王,让他这就来提亲就是。”杨岄心里想着,你叶千骄再不通情理,总也是疼爱自己妹妹的,怎么可能会同意自己那个盛名远赴的妹妹驾到云州那么远的地方,就算是你同意了,只怕你那妹子没准也会跟你结一辈子的仇,我就不信,撼动不了你这个铁石心。
叶千骄此时才听出了杨岄话中的胡搅蛮缠,拿起手中的青玉扇子,在他头上就是一下,不轻不重,到还是有几分疼的,杨岄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如此偷袭了一次,等到叶千骄再敲第二次的时候,连忙伸手拦住了那把扇子。
叶千骄扑哧一笑,开口说道:“小王爷,你的鼻子没有歪啊?看来,还真是省了我千叶山庄的两贴良药了。”
杨岄低下头,摸了摸鼻子说道:“哟……果真不疼了,叶兄真是好医术,随便敲两下头,都能治好疑难杂症,那快去给我那义兄也敲敲吧。”杨岄一边陪着笑脸说道,一边在肚子里问候叶千骄祖上三代,怎么就能生的出如此犟驴。
叶千骄与他争得累了,可是心里却从没如此舒坦过,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治救治吧,不过这人情可不是给你的,实不相瞒,昨天在夙水之上,在下与你那义兄顾慎之已有一面之缘,舍妹对他似乎有些意思,原本是想等着送这个人情给我妹妹,如何也不能被你抢去了,你就回去告诉那顾慎之,三日之后,在祥云客栈等我就是。”
杨岄听叶千骄一说,顿时气的牙痒痒,好你个顾慎之,存心设计我?自己被拒了,就让我来碰着一鼻子灰!杨岄想着,又摸了摸鼻子,可不是一鼻子灰啊,是一鼻子血,他自小从树上摔下来,磕破了鼻子之后,只要稍有撞击,这鼻子就会血流不止,原本想用这一招唬一唬叶千骄的,没想到又被他当场识破,感情他这一趟跑得实在是冤枉啊。人情没买到,还破了鼻子。
杨岄定了定神,开口说道:“叶兄,这礼物既然已经拉来了,再没有拿回去之礼,在下要是这样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