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宫女,也要让你亲自过问,皇上近日是太閒了吗?」太后眯起了眼,不答反问,话中浓浓的讥讽味十足。
「母后是否听过?」不理会她带刺的话,沐毅琛追问道。
「没听过。」
「母后真的没听过?」
「怎么,皇上难道不信?还是想搜搜哀家这长乐宫?」太后勐地站起身,凤目中含着怒火,声音也尖锐了起来。
没料到太后竟会发这么大火,沐毅琛和身边的风挽秋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有些奇怪,但沐毅琛却不愿在此时与太后撕破脸。
「母后息怒,朕也只是问问而已。」
「皇上朝堂上的事忙得不够,什么时候还管起后宫来了?这后宫向来是哀家作主,皇上想过问,不嫌早了些吗?」
若说前面的话不客气,这句就是挑战天子的权威了。沐毅琛的脸色当下沉了下来,却不便发作。
「哀家累了,皇上国事繁忙,还是早些回宫去吧。」太后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一回御书房,沐毅琛便将桌桉上的奏摺全部扫到地上,而后坐回椅子上,一双眼都快喷出火来。风挽秋垂首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有说。
刚才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太后太过狡猾,一点口风都没留下,而且还藉机警告沐毅琛——他这个皇帝还太嫩,想从她手中夺权,没那么容易。
「皇上,喝口茶消消气。」见他如此颓丧,风挽秋有些不忍,便端起桌上的热茶送到沐毅琛面前。
但沐毅琛却突然一把拉住他,茶杯砸在地上,碎了一片,少年天子整个人都贴了上来,将他牢牢抱住。
「啊!」风挽秋一声惊呼,正要推开身上的人,然而手才碰到沐毅琛微微颤抖的肩头,就放下了。
这几天在他身边服侍,皇上的痛苦他都看在眼裡。年纪轻轻就得担起国家重任,经常一夜不眠的批阅奏摺,但在后面扯他后腿、给他使绊子的人,又偏偏是他的母后……
任谁被亲生母亲这样对待,都会受不了。
同情和怜惜的心意涌上,于是原本想要推开这人的手,又改为抚摸他的髮丝。
良久,沐毅琛低低开口问︰「挽秋,朕……是不是很讨人厌?」
听着堂堂皇帝问出这像孩子闹彆扭的话,风挽秋忍不住失笑,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怎么会呢?我就觉得你是个挺好的人啊。」
身为皇上,沐毅琛勤政爱民,百姓称道。就一个朋友的角度来说,他为本不相识的自己做了这么多事,虽然有时候还是会摆架子,不过他是皇帝,这也是难免的嘛。
「那为什么……为什么母后要这样对朕……为什么母后不喜欢朕?」
这风挽秋可答不上来了。自古帝王家事,有谁能说得清?
但他从沐毅琛哽咽的声音裡听出他的痛,让他也觉得难过。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是人,一样需要有人疼、有人爱,有人能听他说说话、解解闷。世人都道帝王好,殊不知这个位置上有多少辛酸,不能对人说,只能自己默默吞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