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到墨然的身边,伸手要去摸他的脸,但想了想,还是没动手。
走到床边,掀起地上铺的一块兽皮,揭开木板,从下里拎出两桶火油,四处泼上。
夏天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只一会儿,房外已经风停雨住,潮湿的水气弥漫着,带着一股水腥气。那车夫走到屋外,将剩下的一点油泼在木墙上,伸手摸出火折子点火。
看着屋子蓬地燃起鲜红的火苗,车夫满意地笑着,牵出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跑了几步,车夫突然一拽马缰,楞楞地看着前方。
墨然立在前面,手里的细剑闪着寒光。白景瑄抱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殷子若,坐在墨然的白马上。
「你们……」车夫骇然地回头看那间小屋,小屋火苗燃得正旺,发出哔剥的声响。
「老孟,你打算去哪里?」白景瑄面带寒霜,看着他问,「谁指使的?」
车夫狞笑一声,从身后拿出烟杆子,突然从车上纵身而起,直向白景瑄怀里的殷子若刺去。墨然冷笑一声,见车夫身子在半空中了,也不见身形动,手上的剑也未动,直接伸出左手一弹。车夫觉得腰上发麻,提起的气一滞,人已从半空落下来。不过他也够机敏,见一击不成,立刻将烟杆方向一转,向墨然的双眼刺去。
墨然微向后退一步,手上的软剑向上带过,剑尖已经点上了车夫的脉门。这招又快又狠,车夫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只能放开烟杆,另一只手突然向前一挥,一把寒芒却是向马上的白景瑄招呼过去。
「小白!」墨然人如离弦之箭冲过去,出剑如飞,将那一把铁棘黎全部削成了两半。
车夫暗器出手,却也不看结果如何,身子直飞,没入山林中。
「想跑?」墨然挑起地上削成一半的铁棘黎,向前一弹,铁棘黎如飞竟然比车夫身形还快。一声惨叫,车夫跌到地上,一条腿血流如注,已经被打断了脚筋。
墨然飞身过去,将车夫拎回来扔在白景瑄的面前。
「老孟?」白景瑄有些惊讶,车夫是府衙里的老差人,老实厚道的一个人,何时有这么高的功夫了?
车夫冷笑了一声,突然开口说:「算了,折在天下第一剑手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声音显得年轻,倒不是平时老孟的声音。
白景瑄与墨然对视了一眼,问道:「老孟呢?」
车夫嘿嘿一笑,头一低,竟然没了气息。
墨然将他嘴扒开,一股甜香味溢了出来。摇头,放手。墨然对白景瑄说:「服毒了。」
仔细看了看车夫的脸,墨然在他的耳后找到一小块突起,伸手揉搓了一阵,揭下一张面皮来。面皮下的脸,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容貌普通,并无什么出色的地方。
「是个杀手。」墨然蹲在他的身边,抬头看了看白景瑄,「扮成老孟的样子,看来是针对我们来的。」
白景瑄默然片刻才道:「是,那个屋子看起来新布置的,不过看他刚刚的行动,目标是大人。」
墨然在已经死了的杀手上摸了半天,只搜到小半袋混着迷香的烟草叶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白景瑄叫墨然接过殷子若,卷了卷袖子,将杀手的衣服解开。
一身的伤痕狰狞地爬满前胸,白景瑄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