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孟侨大笑起来,可笑容却始终没达眼底:“嫉妒?你一个不知道自重自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谈论嫉妒?爱情友情你都拥有过,是你自己把它们丢弃,用来换连屎都不如的东西,你竟然还敢腆着脸说你嫉妒!”
他此时脸上全无半分慵懒,阴沉的目光在昏暗的光芒下显得异常凌厉,那沉闷压抑的口吻,严肃的让人难以呼吸,“……你嫉妒我还活着,可我却在嫉妒你已经死了。”
女鬼的情绪就像是一颗诱惑的种子,还在他的心中肆意蔓延,紧接着,一股更加庞大的名为“嫉妒”的巨树,招摇而生。
“我曾经把一个智商下60、情商负数的傻白甜伪娘,关在小黑屋里整整两天。那个蠢货明明活的那么幸福,有人疼他爱他,他却依旧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他凭什么每天伤古怀秋哭哭啼啼?凭什么有那么多毫无理由的伤感?凭什么他愚蠢要别人为他埋单?”
“没错,我就是嫉妒他!”
“我曾经不惜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也要背会那些一辈子都用不到的知识,考出最好的成绩。那些卷子答得不错,但嘴上天天喊着“父母烦死了”,“我老妈是个神经病”的混蛋,他们有什么资格排在我前面!?他们知道没有父母意味着什么吗?他们明白每天回到家,躺在床上孤独的快要死了的感觉吗?他们体会过每天看着楼对面一家三口热热闹闹的吃饭,而自己只能一个人抱着像塑料一样的泡面往嘴里塞的滋味吗?”
“说得对,我就是嫉妒他们!”
“我曾经躲在墙角里,偷偷的看着别的孩子在父母怀里撒泼打滚,而他们的父母依旧无可奈何的哄着他们,宠着他们。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撕心裂肺的哭,那时候我问孤儿院的哥哥,我从来不闹不任性,一直都很听话,可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这么乖,我的父母却不要我,为什么他们会被抛弃我?
“我嫉妒啊!嫉妒的都快要死了!!”
“啊——!”
橙衣女鬼疯狂的捂着头颅,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来,她化作一道橙色的光带,闪电般般拼命的逃窜着,但她却始终飞不出这间屋子,而她的天灵盖与云孟侨的指尖,已然有了一条长长的银线。
云孟侨被这尖叫声震翻在地,直到此时,他才如梦初醒,揉着腰苦脸爬起,嘴里不住的嘀咕着:“啊咧啊咧,一不小心二号的情绪就跑出来了……有一个中二晚期的第二人格还真是让人心力交瘁啊。比第一人格强这么多算怎么回事儿嘛,真不给面子,我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说话间,他已经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懒散轻佻的姿态,扶着腰摇摇晃晃的仰头看着贴在天花板上痛苦扭曲的女鬼,无奈道:“人这一生有两个最不想遇到的惨事,一个是空无所有的诞生,一个是空无所有的死去。你是在其他人的祝福中诞生的,也是在别人的哭泣中死去的,像什么含冤莫白、肢体不全、众叛亲离、国破家亡……你是哪样都没沾,还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嫉妒别人?看看我,长得这么帅都还没有女朋友呢,不比你惨多了?”
他话音刚落,那橙衣女鬼竟是真的停下来,昏黄的眼睛溜溜的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她身上竟是闪起了蒙蒙的金光,片刻间,无数流彩聚拢而来,整个昏暗的屋子亮如白昼。星星点点的金光缥缈的洒下,丑陋乌黑的恶鬼渐渐变成了生前漂亮的模样,又飘飘渺渺的消失了——她竟是被超度了!
“……”云孟侨都惊了:“我擦,你他喵的别跑啊,回来给我解释清楚,我明明这么帅,为什么你看我一眼之后会被超度了啊混蛋!?”
二娃已经荣登极乐了,根本听不到他的咆哮。当然,就算她听到了,也不会给这个恶意卖萌家伙解释的。
女鬼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颗发着银色光亮的珠子。云孟侨先是一愣,紧接着,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这才看清楚,那是一枚鬼魂力量化作的魂珠。
灵魂本无实体,多余出来的力量,自然是无法带到冥界去轮回的,于是在鬼魂消失之时,便会出现一枚承载它全部力量的珠子。魂珠非沟通阴阳之人不可视竟,对活人毫无用处,对于鬼魂却是极好的补品,只是这东西通常都是被大鬼垄断的,平时就是出现一颗,也不过是孤魂野鬼的产物,三两天之后变会散去。
然而,这颗珠子,对于云孟侨来说,却是完成任务必不可少的道具。他捡起那枚弹珠大小的魂珠,竟是清晰的看见银色的珠子上,雕刻着一个大写的——“壹”!
“不用说,能在别人家魂珠上留字的,除了叶晚萧那个作货,没别人了。”云孟侨掏出叶晚萧给他的玻璃瓶,将魂珠装了进去,却发现玻璃瓶底在接触到魂珠时,骤然凉气一排超度的梵文。
“呵,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的走向“三娃”和“四娃”。
两个女鬼见了他就跟见到鬼王似得,抖得像是两个筛子,别说逃跑了,连看他都不敢抬头看。丁级恶鬼其实没有什么智力,在她们看来,云孟侨第一次出手就将红衣女鬼拆了,第二次出手直接“杀了”橙衣女鬼,这种实力无异于是上位者才能拥有的,对于等级制度严明的鬼魂来说,自然是半点不敢造次。
云孟侨将手指放在了黄衣女鬼头上,那股力量再次出现,顺着他的灵台流向了手指,在触碰到黄衣女鬼时,银线已然出现。他将手扯下来时,忽然觉得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