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有暖烘烘地暖火炉子,于是樊灵便把身上的羊毛肩氅取下放在手边,他跪坐于塌上,轻抚那一盏二十四弦的焦尾琴,指尖轻挑,伶仃婉转的琴声便扬了起来。
或许是由感而发,记忆里的一只旋律渐渐浮了上来,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了。
一生就唱了这么一支歌,
独坐桥头等你来和
春风到底是什么颜色
荡漾着
轻轻的
要多少挽留才能将光阴铭刻,
什么花能开得独具一格,
褪尽铅华后等你来和,
水风停了
花落尽了
这断续的歌还唱么……
“美人儿唱得很不错嘛,再来一曲如何?”有人击掌自敞着的房门里走了进来。樊灵抬头看那愿意花大价钱来泡自己的人,结果……
“怎么是你???”樊灵撅倒,女人果然是阴魂不散的生物。
“嘿嘿,不错不错,就是我。”那‘爷们儿’拍了拍胸脯,一脸嘻笑样儿,便是前几日醉酒到樊灵房里闹过,然后又哭着跑出去的苏大小姐。此时的苏小姐依旧是一身男装。
“我不招待女人。”樊灵道,他对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有些耿耿于怀。
“不要这样嘛,上次是我错了还不成?几日不见,灵变得越发美艳了。”苏家大小姐苏荩兰自从上次见了房中的美人儿便对他念念不忘,今日本是想偷偷来寻觅那不知名的美人的,没想到遇上了压单出倌,而在她看到上台的月灵的那一刹那就被彻彻底底迷住了,如此细嫩柔滑毫无瑕疵的皮肤,细长而规则整齐的柳眉,胭脂轻染过的薄唇和那被稍稍刻画得轮廓更加分明的闪亮亮的晶莹眼眸,简直就是…………做梦都梦不出来的美人啊!!
“我变漂亮了管你什么事,你是吃饱了来花钱泡男人么?”在古代女人进倌窑子花钱泡小倌应该也算是鲜有的事情吧?不过现代富婆包小白脸的倒是不少,那么……自己的地位就等于小白脸么?樊灵想着想着,又郁闷了一下。
“不管,我是压单买到你的,你不陪也得陪我!”
“那你就坐着安静地听,听完了走人。”樊灵也没那心情和这女人纠缠,而且总不能将她赶走,然后再重新去压一次单?反正完事了就打发掉吧。
苏荩兰‘哦’了一声,便与樊灵对面而坐。樊灵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琴,被那赤裸裸地目光看得有点如坐针毡……女人要色起来果然是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位苏小姐虽然什么也没说,可那几乎可以将人衣裳剥个精光的目光已经能说明一切问题了。
“灵,嘿嘿,没有料到人家肯为你出那么多钱吧?有没有感动啊?”
“没有。”樊灵很干脆地回答,他现在宁可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男人,进倌楼第一次接客人接的竟然是个女人,真是对他的讽刺啊!!!
“灵,和你商量件事儿。”苏荩兰往前挪动了几小步,月灵好美啊,是她见过的最漂亮,最有感觉的美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