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烟袋一瞅见小丫头就站起了身:“娟子,看着点路,别瞎跑!”
小丫头叫王娟是王大烟袋的孙女,王槐和于红梅的女儿,今年八岁,在镇上上小学。
“爷,给!”,小丫头一到跟前,就从兜里掏出一袋炒花生米。
王大烟袋笑眯眯接了也不推辞,然后把两个梨又擦了擦一边一个塞小丫头口袋里。
小丫头露着缺两门牙的嘴也跟着乐,冷不丁抬眼见王小臭从铺子出来,不乐了,扭捏了会儿才含含糊糊的说:“叔!”
王小臭打趣:“还真是个丫头,叫声叔都害羞!”
小丫头偷摸着瞅了眼王小臭,小声的嘀咕:“明明是哥来着,干啥非要叫叔!”
声音小小的,可王小臭却听见了,不知道该摆啥表情。他和小宝是跟王槐两口子断了亲的,过继给了他二爷当儿子,除了在他爷这处,他和小宝的辈分得跟着往上涨涨,小丫头懂事了觉得别扭张不了嘴,王小臭可不能由着她让喊哥,不然传到于红梅耳朵里,又是个事。
说起王槐于红梅这两口子,他们对他和小宝,对他爷和奶都不好,跟村里好些人也处得差,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他俩对自己闺女是真心好,虽然一直嚷着要生个男娃,可自家闺女也没怠慢,到了年纪就给上学,又因着村子离得远路又不好走,就给搁镇上舅舅家,平时不光没缺衣少穿的,还有零花钱拿,这在西于村算得上是头一份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就是这么俩丧良心的,生出的娃却是个顶个好,不说王小臭和王小宝,就是说起王娟这丫头西于村人也是啧啧称奇。
小丫头是在于红梅整天数落他爷奶的叨叨下长大的,原以为是个歪得,谁成想却长得笔直笔直的,一得空就往他爷奶家跑,光跑不算还喜欢划拉自家东西,把个于红梅气的哟,实在没法子了就拘在身边,等上了学住到镇上才松了口气。
虽然不能常见她爷那一家子,可王娟这丫头心里还是惦记着的,暑假被拘着不能跑,这不,等他爷家园子下果子了,她就趁着中午饭点,扒拉几口饭就跑来了。
“娟子,天不早了该回去上课了”,小丫头还美滋滋的,他爷就给他泼了盆冷水,于是小丫头上课去了,王大烟袋祖孙俩赶车驴车回去了。
同时,朱老板的货车到了勤余镇,没去朱记杂货铺,而是转了个弯往另一头去了,约莫半小时后,到了小折湖。小折湖不小,淌过三个城镇,最大的那片湖水邻着清风山的后背。
车子停在小折湖的一处码头,这地儿属于华新镇,和勤余镇挨着。一行六人下了车几步就到了码头,这个码头是被人承包的,承包人叫吴老六,华新镇的地痞头子。
吴老六在仓库里和几个手下打牌,听到发动机的响声,甩了牌吆喝着几人出来。
一出仓门见货车上下来的人,嘴就咧开了:“这次咋回来这么快,不在n市多玩几天?”,嗓门挺大,一说话露一口黄牙。
青奎估计是这一行的头,其他道士连同朱老板都没说话,他第一个开口:“有人舍不得家里那三分地的铺子,哥几个想玩也玩不成”,话里话外都是挤兑人的,朱老板站一边只当没事人。
吴老六掏出包中华挨个发:“逗人是不?又不是头一次出去”
青奎接了烟没抽别耳朵上:“我也觉得挺逗!”
说话间,那边的车厢已经打开,半人高的木箱子成个的搬下来,装满一铲车就被拉着往码头去了,码头上靠了架货船,货船不大没棚,船身缠满了铁锈,一看就是用久了。
三个车厢卸了两厢半,还有半厢倒确实是杂货铺的货,货船一次能装一车货,两厢半的木箱挤挤要运个两趟。
“行了,别傻看着了,都麻溜儿上船!”,第一趟货已经装的差不多了,青奎吆喝一声跳上了船沿,其余几个道士也跟着上了船,柴油机一拉,货船便突突的往远去了。
朱老板眼见着货船出了百米远,就转身上了自家的货车回店里去了。吴老六瞅着冒烟的车尾巴嘿嘿一笑,笑得别有深意,回头见还堵在码头上的车,一嗓子叫道:“来两人,把咱家的车停好喽!”,就有两小年轻跑过来把剩下的两货车开进了仓库边上的停车场。
货船一直奔着清风山去了,走了二十分钟的光景,湖面上出现个山洞,十来米高,一头连着清风山一头伸进了湖里。
货船一靠近洞口,船头灯就开了,能看见洞顶倒悬着的钟乳石,还有两旁洞壁上奇形怪状的石头,船开的很快,进了洞也没见减速,几分钟后,水面开始变窄,两边的石头也越发多了,还有好些从水底探了出来,到后来,整个山洞就跟狭窄的隧道一样,仅仅能过眼前这条货船。
这时青奎一拉柴油机,船开始缓了下来,就在这个当口,水面突然宽了,船到尽头,这是个百来见方的溶洞,正好够货船掉个头。
货船顺着山洞右侧转了半圈缓缓停靠下来,那处正好从水里往上延伸出五六个台阶,台阶那头又见个山洞,一人多高。青奎下了船几步进到洞口,往里掏了掏,从洞顶抓了啥东西往外一拽,就听喀喀喀的一阵响,拽出一条铁索,后头就有道士上前抓了索头系在外侧船沿那根焊死的铁杆上,铁索上有活勾,木箱打包往上一挂,钩子一划,就往洞里去了。青奎没回船,进了洞里和另一个道士在里头接货,原来,这洞里铺了条小轨道,上头有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