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啊,你咋来了?”
于红梅带着一脸笑,跨进了院门:“这不正好有空吗,就来看看爹和娘”
“你身子不方便,还是呆家好!”,前几天的事到底闹得有些大,后头王大烟袋还是走了一遭,虽然不情愿去,可不能给人落了口实,去了就呆一边看着,也没出声,只让在场的知道那时有他这么个人就成。
于红梅倒是尽给自己脸上贴金,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爹和娘这边不也是自己家,一样呆的,不碍事!”
柏树娘忙着手里的事只当没听见。
于红梅又凑上去问:“娘,咱爹呢?”
“去镇上了”,柏树娘转个身避开眼前挡道的人。
于红梅佯装看了看院子,问:“听说老叔回来了,人呢?”
“你老叔跟着一块儿去镇上了,你找他有事?”,王山水都回来十来天了,满村人都知道,这会儿打着幌子上来,总归不是好事。
“没事,就随便问问,娘,你忙你的,我在这歇个脚”,说是歇脚,她却扶着腰满院子转悠起来。
柏树娘也懒得理她,她刚从果园回来,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呢!
于红梅走着走着就往灶间去了,灶间里,王小宝正踩在板凳上够房上挂着的铁钩,上头勾着个大竹篮,里头有她奶昨晚做好的油饼,里头搁了老多油渣了,一咬流一嘴油,她今早只被允许吃了两个,肚里的馋虫拱得难受,他就趁着他爹他爷不在,偷吃来了。
王小宝正垫着脚尖,伸手往竹篮里摸呢,于红梅就挺着肚子进来,一进门就见屋上头一溜的铁钩上挂满了腊肉咸鱼,心里就乐了:这些吃的拿家去够他家吃上好几个月了。
“你干啥?”,王小宝一见有人进来,饼子也不拿了,站在板凳上瞪眼,是于大叉,他最讨厌的人。
于大叉是王小宝私下给于红梅取的外号,他听他哥说了,又凶又丑的女人叫母夜叉,他就觉得比母夜叉还要凶还要丑的应该是母大叉。
于红梅这时才看见灶间还站着个人:“小宝啊,你咋没出去玩,呆这里干啥呢?”
“这是我家,你来干啥?”,王小宝可看见了,于大叉进门时就光盯着他家的吃食了。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这家我还不能来了?”,王小宝不是王小臭,五岁大的孩子于红梅还没放在眼里。
谁成想,王小宝突然就扯着嗓子嚎开了:“奶,奶!有人闯咱家偷东西来了!”
柏树娘火急火燎跑进来,看见里头的于红梅还有啥不明白的。
“哥,于大叉跑咱家去了!”,王小臭正在地里忙活,他弟又跑来了。
“她去咱家干啥?”
王小宝恨恨的:“抢咱吃的!”
“奶在家没?”,王小臭开始收拾家什活准备回家。
“在呢!”
“灶房锁没?”
“锁好了!”
“那就好!”
王小臭俩兄弟到家时,于红梅正跟他奶掰扯:“我说娘,小宝这娃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哪有小辈把长辈撵出门的,还把门给锁了,这成啥样了!”
他奶在旁边打着哈哈:“小宝还小呢,有些小性子也正常”
“娘,你可别惯着他,小时候没教好,大了还了得”,于红梅嘴巴坏,说话也不看人。
柏树娘一听火就上来了,说话也不怎么客气:“我家小宝跟着他爷奶尽吃苦了,惯着些也是应当的,谁让他有娘生没娘养呢!”
于红梅被膈应了下,笑脸有些挂不住,不过这人脸皮也厚,为着些吃的也是蛮豁得出的:“娘,你拿钥匙把门开开呗,我来这会儿还没喝上水呢”
“想喝水的话,这儿就有现成的,一大缸够你喝了”,王小臭站门边看了会儿,也挺佩服他这二嫂的,瞧她把她奶气的,他再不上前,她奶可真要气狠了。
于红梅乍一听王小臭的声音,脸色变了变:“是小臭啊,你咋回来了?”,说着看见旁边的王小宝,忍不住拿眼瞪他,大的招人厌,这小的也不是个好的。
王小宝往他哥身后一躲,怯怯道:“哥,我怕!”
王小臭轻拍了下他弟,觉得他家小宝真是越来越会来事了:“二嫂,我家灶间碗盘多,万一磕碰坏了,摔个响吓着你那金贵的肚子,回头还得让我家替那碎碗盘给你磕头陪不是,你觉得应当我家可不乐意!”
“你这孩子,说的是啥话,我是那样的人吗?”于红梅一早知道碰到王小臭这死崽自己得不了好,她这还没怎么着呢,这死崽子一张嘴就能气死个人。
“我这不是先防着点嘛,要真出了事,我可是长了十张嘴都不顶用的”,他家小宝之前说过,防火防盗防大叉,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二嫂,你还是在院里好好歇着吧,估摸着我爷快回来了,正好我爹也在,回来好长时间了,嫂子还没见过吧!”
王小臭从自己房里搬了把椅子出来放院里,于红梅当真坐下了,只是瞧着日头一点点的往头顶去,屁股底下长疮似的,不停的折腾,没过一会儿就推说家里有事回家去了。
等他爷和爹回来时,王小宝就倒豆子似的把这些事都说了。
自家二儿媳啥德行王大烟袋门儿清:“这是尝了甜头,又起坏心思了”,想了想又叮嘱道:“她这胎落地前,都远着点,别给惹一身骚”
家里几个都点点头,王山水倒是没吭声,第二天,就听说于红梅家院里所有的鸡连着隔壁赔来的都被药死了,死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