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老头看得眼热,不由说道:“看着这热火劲,我都想上去来俩镐了”
岩二公取笑他:“你可歇着吧,别把你那老腰闪了”
其他几个老的似乎也被外头的热闹给弄得精神了不少,笑得嘴角都咧耳朵根了,倒不是高兴路终于修了,只是因着热闹高兴而已。
村长冲清风山道观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起昨天打的那通电话,不由缩了缩脖子,他可是真没办法了。
王小臭和他爷因着上午要卖橘子走不开,只能下午上工的,村里倒是没人嚼舌头说哪个干多了哪个干少了,祖孙俩也知趣,上了工就往西荒林运石头去,这活可比往村口运小石子重多了。
驴车刚到西荒林,就见于三爷正背着手在那转悠,王小臭隔着不远问:“三太爷,你这干啥呢?”,整个西于村,只有这于三爷不管哪个都叫三爷或三太爷,因为这老头亲和,对哪个都好,三爷三太爷喊着可比三公三太公近多了。
于三爷瞧是王大烟袋祖孙俩,还没说话脸上就带上笑了:“没啥,你三太爷在这瞎转悠呢!”
荒林上,不停有人担着石头下来,走道的地方都堆着一个个的筐,快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王小臭叮嘱道:“那你可离远着点,别给拌着了”
村里这些个毛头小子,于三爷最稀罕王小臭了,听了这话,笑得更开了:“大烟袋子,你可得了好孙子!”,他原有四个重孙子二个重孙女,夭折了俩,都是男娃,剩下的虽说亲,但都在镇上念书,不常在身边。
王大烟袋一边把车上的空筐拿下来一边说:“不也是你重孙嘛,有啥好眼热的”,
“对对,这话中听”,于三爷是怎么看王小臭都稀罕,虽是个残的,可人能干又孝顺,每次见了都能让他想起他那俩死去的重孙,要是那俩娃没死也差不多有这般大了。
王小臭和他爷装了一车石头又赶着回去了,一驴车能装六个筐,但石头太重,他家驴子还只半大,驮不了重物,只能每次少拉点多跑几趟。
于三爷乐呵呵的看着驴车一溜烟跑远了,荒林上下来俩小子,担着个筐路过瞧见了,问:“三爷,你笑啥呢?”
“老头子开心,笑两下不行啊!”,于三爷摇头晃脑的,背着手又开始往前走。
俩小子见老爷子心情不错,也不打岔了:“可以可以,您老继续!”
于三爷于是继续开始瞎逛悠,绕着西荒林一圈转圈圈,走走停停看看,也不知道寻摸啥。
是夜,忙碌了一天的西于村终于安静了下来,只留下打谷场上一地的石头安静的呆着,三里地的土路已经规整出了百来米,瞧着就跟之前不同,没有坑洼,地面也夯的结实,等全整好了,雨天也能走了,外头的小车也能进来了,说不准那时,村里就能转好了。
远处的西荒林,月亮照亮的土坡上突然钻出个黑影,扛着两个□□袋走到半坡的林子里,左右张望了下,把麻袋放地上解了口子,就见,鼓囔囔的袋子一阵蠕动,一条条细长的影子从袋口钻出来,朝着四面八方游走过去,黑影见袋子空的差不多了,拎起来抖了两下,抖掉两条黑影,卷了麻袋,往林子外走去,转过块大石就没了影子。
而在那人消失的石头旁,又钻出个黑猫来,围在那转了转老半天,才走了,那猫几个跳跃,往下走了几步也消失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消失处有几块碎石,碎石间有个洞,洞口直直往里,一眼看不到头。
那猫顺着洞一溜跑进去,另一个洞口是在一个台阶的一侧,现在堆了一堆碎砖瓦把洞都堵了,它扒了好长时间才扒出个缝。
猫洞在楼梯靠上处,楼梯两边堆满了碎砖瓦,上头连着门,下头连着一堆废墟,废墟中间清出个过道,过道那头还连着几间半垮的房间,那猫窜上楼梯一溜下去,往过道去了,过道刚跑一半,后头传来‘咔咔’声,一扇铁栅栏拦在两个废墟间,堵在通道口,黑猫一下炸了毛,弓着身盯着前头,脚步却是慢慢往后挪,通道尽头,半垮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人,一身白大褂,手里拎着跟铁棍,表情狰狞的看着离他不远的那只猫,阴狠的笑:“终于被我逮到了!”
转天一早,全村开始忙碌,西荒林上却传来了惊呼声:“蛇,蛇!”
离得近的听了喊声都搁下手里的活计赶去了,半坡的林子里,来上工的都在那围着,还有几个拿着扁担在四处拍打,中间有两人,地上躺着一人,露在外头的脚脖子处流了点血,细看能发现上头有两牙印,很深,另一个正扯着裤带给人把小腿肚绑了,旁边还扔着成两截的死蛇。
“这是给蛇咬了?”,清风山有蛇,大多都是没毒的,最毒的也就是赤炼,毒性也不大。
”不知哪来的蛇,悄没声就来了一口”,地上那人口齿清楚,也不觉得多痛,就是看着地上那没见过的死蛇慎得慌。
蛇头蛇身已经分家,蛇头是三角的,蛇身上有一道道的银色环状纹,有人认出来了,急忙说:“这看着像环蛇吧,要命哟,快去请观里的道士看看”
“已经去请老酒了”,刚听人喊蛇,就有那激灵的去喊村里的赤脚大夫了。
认出蛇的那人说道:“这毒他解不了,赶紧的,哪个腿快的上山跑一趟”,人群里,就跑出去一人往道观去了。
“这可咋整啊?”,围观的看的焦急,被咬的那人脸都吓白了,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子,碰上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