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好歹打声招呼再走也不迟!”
王槐两口子从人群里出来时,王小臭和王小宝也正好过来,两边正好撞了个正着。
王槐楞了楞,于红梅则一脸嫌恶,王小臭笑呵呵的走上几步:“二哥二嫂恭喜,听说你们又有崽了?”
一看到这个左一口二哥右一口二嫂的崽子,于红梅便气不打一处来:“关你啥事!”,一贯的嗲气声变得生硬冲人,和之前简直不是一个人。
王小臭也不在意,只说:“我这不是关心二哥二嫂嘛,这生娃可不容易!”
于红梅显然不信,白眼翻的跟吊死鬼似的:“你这死崽会有这份心?”
“二嫂生娃不容易,生个女娃吧不得你喜欢,生个缺物件的吧又惹你厌,人好好的男娃吧也不太愿意投你肚里去,你说你生个娃是不是不容易!”
“你,你个死崽,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于红梅眉眼倒竖冲上去就想打。
王小臭一把拉过他弟就跑,一边跑一边冲王槐说:“二哥,你快劝劝二嫂,气多了更生不出娃了!”
于红梅一生气,塌鼻梁蒜头鼻眯眯眼全挤一块儿去了,冷不丁一瞧能吓哭小孩,王小臭侥幸的想:幸亏他和小宝没随他,要不然他都得把自己个儿嫌弃死。
逮不到人,于红梅就把火气往其他地方撒:“都怪你家那老不死的手欠,这死崽一早死透了就没后头这么多气人事!”
王槐只能在一旁给她顺气:“咱不气,气大了对肚里的孩子不好”
于红梅摸摸还没显怀的肚子,喘了两大口气才说:“这胎咱可得好好养着,一定要出个好好的男娃,堵上村里那些长舌妇的嘴!”
“嗯,那你也得听道长的话,养胎丸也要吃”,王槐说着顿了顿,想想刚刚那一起事,凑近了问他媳妇:“媳妇,这药你打哪儿能弄来三瓶?”
于红梅冲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倒出瓶子里的药丸给他男人看:“这看着像啥?”
王槐捏着黑糊糊的药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名堂,只得摇头:“不就是药丸嘛!”
“你个脑子不开窍的,你就没觉得这像咱家吃的黑糯米元子?”
于红梅喜欢吃一种小元子,是把黑糯米黑米按比例磨粉后做的,细腻软糯,可以煮也可以炸,里头还可以包馅。
“那味道能一样吗?再说了元子可比这软和多了!”,王槐倒是觉得这养胎丸跟崽子们搓的泥丸差不离,只少了份药味。
“说你傻真是半分没说错,黑米多放点糯米少放点不就有形了?”
“那味呢?”
于红梅斜了他男人一眼,说:“我融了颗药丸进去,做出来的差不了多少,然后拿大梅和翠儿家换了”
“媳妇你咋这么聪明呢”,王槐夸她媳妇倒是没夸错,于红梅确实是聪明,可就是老用不对地方。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于红梅又斜了一眼,这一眼就带着骚气了。
王槐忙上前搂了一把,还不忘提醒:“咱这次就吃这一瓶,道长说了,多了不管用!”
“哼,这次给我三瓶我也不吃了,别又吃出个死崽来”于红梅靠着他男人一边走一边叨叨:“说起来,那次大梅和翠儿生的倒都是好的,翠儿还是个男娃”,说到最后两字,语气里都带着酸味儿了。
王槐忙安慰:“我们这次也能生个好好的男娃”
“嗯!”
两人嘀嘀咕咕走远了,打谷场上还是热热闹闹的。
“哥,咱掏鱼去呗!”,王小宝牵着他哥的手一边甩一边走。
“先头不是说回家嘛,这会儿咋又要去掏鱼了?”,王小宝的心思一会儿一个样,王小臭也是习惯了。
“想喝点鱼汤压压惊!”
08
四月底已到雨季的尾巴尖,田间水沟雨水满满当当,里头的野生鱼时不时冒个泡泛个水花,虽然个头小但味道很好,掏上几条炖个汤啥的,也是个不错的下饭菜。山上积不住水,雨停个两天,地里便又干了,想吃上这么好的野生鱼只能趁早了摸。
王小臭拔了几把草编了个小篓子给他弟系在裤带上,又给自己编了个小筐拿着。到了自家地头,选了条靠边的水沟用泥笼个墙把一头给堵了,然后卷裤腿下水,顺着这头往另一头走,到了尽头再用泥巴把这头也给堵了。田间纵横交错好几条沟,沟水浑浊,不这样趟着赶,很难看到鱼在哪?这么一路趟一路赶,直到把鱼赶进了最后的一条水沟,两头封死。王小宝不等他哥叫他就猴急忙慌的下了沟,瞅着水花多的地方摸去,一摸就是一个准。王小臭直接拿着草筐舀,筐子编的稀疏,水兜不住,一筐子下去能上来好几条鱼。没多大功夫,王小宝的草篓子就满了,王小臭手里也串了一长串,沟里的水花泛的也不多了,兄弟两个便收手上了岸,这些够吃上一阵了。
王小臭家的地在村前,离清风山脚近,头一抬就见通往山脚的大道上正走着几个人,是从山上下来的看打扮不像是村里的,也不知道咋的,走着走着几人就围一块儿去了,似乎是出了啥事,王小宝一瞅见撒丫子就跑开了:“哥,我瞧瞧去!”,身旁的草篓子一甩甩的好悬没飞出去,王小臭拎着一长串鱼慢吞吞的走着,等走近了,王小宝又麻溜儿的跑了过来。
“哥,有个姐姐晕倒了,她是不是中暑了?”
王小臭已经瞧出来了,这几人就是小半个月前进山的那伙城里人,出事的是个女的,像是晕了,其他几个正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