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年摸摸身上,这才反应过来他当时走得匆忙,只装了钱包在身上。
看着从厨房里出来的外婆,周敬年道:“对不起外婆,手机忘带了。”
老太太摆摆手,笑呵呵地叫他下次注意就行了。
饭后,柳枫洗碗去了。老太太抱着猫,问周敬年:“怎么忽然想着要来这边上学,和你爸吵架了?”
现在还在国庆期间,新学期才刚开学一个月,她这边忽然就接到电话说外孙要来这边上学,手续都办好了,要说没有什么原因她是不信的。
当然不可能没有原因,但这个原因在其他人看来大概挺可笑的。
周敬年母亲早逝,在他八岁那年,他父亲周建峰再婚,后妈带来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儿子,跟了周姓,随他敬字辈,改名周敬炎。
原本两父子一直跟着爷爷周雍住,他爸新成立了家庭就搬出去了。国庆期间,恰好是周敬炎的生日,和朋友出去玩的周敬年,就看到自己亲爸带着后妈带着他的继兄弟,欢欢乐乐地在商场游玩,像真正的一家三口。
曾经的周敬年,觉得爷爷虽然重视他,但对他非常严厉,除了必要的对话平常爷孙俩其实很少交流,亲情其实很淡薄。而本该是他的亲爸,对继子却比他这个亲儿子还要好,当时他满心都是被家人疏忽得不到该有的重视的愤懑,委屈地想自己是不是完全多余的,加上他当时一向很有好感的应城再次无视他的感受和别人疯玩,他一气之下就闹着要转学了。
对于转学这件事,爷爷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很轻易便同意了,而对于他究竟在哪里上学,他爸的态度更随意,说只要他高兴就好。
却不知他们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当时的周敬年更加的愤怒,以至于转学过来的他,很是作天作地了一段时间。
然而该经历过的痛楚周敬年早已经历了,现在的周敬年对这些早已不放在眼里了,所以他只是淡淡道:“没有。”
老太太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外孙,“你现在都不笑,也不爱说话了。”
周敬年沉默着,上辈子失去了方争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感觉自己活不下去了,但方争在离开前却叫他活下去。所以他活了下去,却失去了一切生活的动力,没有开口说话的*,已经习惯了沉默寡言。
此时柳枫从厨房里出来了,他对周敬年道:“明天学校就开学了,你要是早来一天就好了,舅舅还能带你四处逛一逛。”
老太太说:“你还没去过新学校呢,可惜今天时间来不及去看看了,明天让你舅舅送你去。”
“麻烦舅舅了。”周敬年说。
柳枫听了,歪头看着他,忽然对老太太说:“我终于知道年年像谁了,你看他这么严肃,板着脸,小小年纪就像个小老头似得,像不像你老伴儿?”
老太太忍不住捂嘴呵呵笑起来。
今天老太太本来是想带周敬年去新学校看一看的,奈何下午不见他人影,只能明天早点起来。
晚上周敬年早早地就躺在了床上。上辈子失眠是他睡眠的常态,这种状态并没有被他带回来,他脑海里循环播放着白天见到方争的情形,很快就睡着了。
柳枫有公司要打理,一向起得早。老太太上了年纪,觉也少,但今天两人发现,本该贪睡的小子却是起得最早的,早餐都买回来了。
餐桌上,柳枫看着外甥同老太太嘀咕:“他对上学这件事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老太太拍了他胳膊一下,“你以为谁都像你小时候,去学校就跟上刑场似得。”
柳枫摸摸胳膊,不认同地说道:“我那样才是正常状态好吧。”就他们附近的住户,谁家小朋友一听说去幼儿园就咧咧叫,撕心裂肺,嚎得跟杀猪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