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侯立刻起身离席,“臣在。”
天元帝举起酒杯,“朕敬爱卿一杯。”
镇西侯忙端起酒杯,笑呵呵的说:“当年臣出京驻守边关之时,陛下也曾赐臣三杯水酒,今日,总算又喝到皇上的酒了啊。”
天元帝的脸色好看许多,许是回忆起当年,“是啊,当年爱卿喝了三杯酒就脸红了,如今酒量可大涨了吧。”
镇西侯满脸笑意,“边关的酒可没帝都的酒好喝,臣斗胆请皇上赏臣几罐,带回去给将士们尝尝,也解解馋。”
“这有何难,”天元帝一挥手,“赏你十坛,带回去吧。”
“臣谢陛下恩赏。”
一君一臣笑呵呵的对饮一杯,众人终于放松很多,场面逐渐热闹了起来。
一片热闹之中,唯独五皇子的脸色不大好看,挂着勉强的笑容应对众位大臣,瞟一眼自家的舅舅,却发现曹大人一脸轻松自在,一如既往的微笑着与人聊天。泄气的转过头,满心的烦躁,却不得不忍。
旁边的二皇子,余光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转头开始与人讨论起新出的佛经。
前朝宴席倒是逐渐热闹起来,后宫之中却还没化冰。
后宫的宴席是摆在长央宫的,曹皇贵妃主持。皇后如往常一样称病没有出席。
本来正一片喜乐融融的准备开席,前面的消息就偷摸传了过来,几位夫人之间一传话,越来越多的人就知道了这个事儿,场面渐渐冷清了下来。只有那几位拼命拍着曹皇贵妃马匹的夫人们没有眼色,还在凑趣。
堂堂八皇子,尊敬的齐王殿下,在皇上带着将士返回皇宫的途中,被夜香淋了一头一身,扫了皇上的兴头,这事,可真是……
众位夫人都低了头,互相眼色示意,不得不说,幸灾乐祸的人也是不少的。
曹氏也是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如今银屏不在,新人多少不够趁手。对新提拔上来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悄悄出门一会儿,然后趁上来给她换茶的机会告诉贵妃这件事。
曹氏端起茶杯,借此掩饰自己快要扭曲的五官,老八这个蠢货!关键时刻给他们惹事,银屏案的事情还没过去,正是恨不得低调低调再低调的时候,偏偏这个蠢货抢着出头!
抢出头倒也罢了,偏偏扫了皇上的面子!本来局面就对他们不利,如今真的需要与兄长大人好好合计一下如何翻盘了。
接风宴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天元帝离开大殿回到书房的第一件事,就是饱含怒气的吩咐苏诚:“把汪毕给朕叫过来!”
此时已是深夜,汪毕匆匆穿过宫门,来到陛下的书房。刚到门口,就听到皇上愤怒的声音:“滚进来。”
汪毕麻溜的进了门就跪下了,“微臣叩见陛下。”
天元帝愤怒的摔了本书,“汪毕,给朕解释清楚!”
汪毕立刻把头狠狠的磕了下去,“微臣有罪!”
天元帝瞪着汪毕,狠狠的说:“你罪大了!重重护卫之下,居然让心怀不轨之人冲出来闹事!该当何罪!”
汪毕不慌不忙叩首回道:“启奏皇上,闹事之人及其同伙共计四人。其他三人已经被臣等暗中拿下,但由于臣的疏忽,未曾发现第四人,使得歹徒机会行事,此乃臣失察之过,望陛下恕罪。”
天元帝面色略有好转,“那第四人现在如何?”
汪毕没敢抬头,“回皇上,此人与齐王殿下距离过近,臣等怕误伤殿下,无法活捉,只能……”
天元帝愤怒的摔了茶杯,“废物。”却不知道在说谁。
汪毕没有回答,只是把头深深的埋下去。
天元帝眯起了眼,思索了一会儿,瞟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汪毕,冷冷的哼了一声,“罢了,允你戴罪立功,查出这几个刺客的来头,若是再出岔子,你就把人头留下吧。”
汪毕立刻回道:“臣遵旨!谢主隆恩!”
汪毕抓了三个刺客回来,这消息,自然瞒不过有心之人。
八皇子白天丢了个大丑,回过神以后气的暴跳如雷,在自己的宫中大发脾气,几乎砸了整个书房。
回过神来,才有点后怕,想说找找自家五哥帮忙给父皇说个好话,解释一下他的动机,要知道父皇好颜面,这种场合扫了父皇的兴致,他简直不敢想象父皇现在的心情……可惜又想起五哥已经开府了,如今宫中已经下钥,不可能出去了,只能按捺下来等明天。
而五皇子,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后,也是忍不住深夜造访了曹家,想讨个主意。
五更半夜的,曹然坐在书房,昏暗的烛光摇晃着,让曹大人的表情显得隐晦不明。坐在他对面的晋王殿下却没有发觉,满心烦躁不安。
曹大人开口道:“晋王殿下,您是说,您安排了人手去行刺陛下?”
晋王殿下矢口否认,“本王再说一次,本王并没有派人去行刺父皇!本王只是……只是……”
“殿下?”
晋王殿下不耐的啧了一声,道“本王不过是看那镇西侯如今风光无数,越发受父皇宠信,想分散下父皇的注意力,顺道给镇西侯添个堵而已。”说完,怕是也觉得自己这行为有些幼稚,偏过了头。
却因此错过了曹大人脸上一闪而逝的厌烦。
曹然曹大人揉了揉额头,他向来作息良好,平日这个时辰,早就已经歇息,可惜今日怕是休息不成了。
他打起精神,再一次问道:“殿下原本是如何打算的?”
晋王殿下习惯性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