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最后不是和严柏宗在一起,是和另一个人,他也要对未来那个人负责任啊。
他撑着伞跑了起来,跑的飞快,雨伞挡不住雨丝,有些淋到他的身上,他需要奋力的奔跑才能消灭自己突然而来的巨大悲哀。都是不对的,这些都是不对的,他默默地想着,一直往前跑,好像奔跑可以让他离开脏脏的*,让他回归自己。
洁身自好,甚至封闭自我的人没有错,花心fēng_liú,对象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也没有错,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观念。可他不是后者啊,他就是那个宁肯忍受孤独,也不肯轻易踏出那一步的矫情可笑的老男人啊。
他不是潘金莲,他是祁梁,他即便换了一个世界,也改变不了自己。
他尽量拣有光亮的地方走,越走光亮却越少,最后他发现自己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他这个出了名的路痴,又迷路了。他赶紧掏出手机看,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完了,他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了。路上偶尔路过一两个行人,撑着伞行色匆匆,他想过去问一下路,又不敢张口,于是磨磨蹭蹭又转了几圈。
他发现如果他不问路,他恐怕今天晚上都要在这里过夜了。想到这里,他鼓足勇气,朝前面过来的一个女孩子跑了过去:“你好,打扰了,请问……”
但是女孩子闪躲了他一下,直接走掉了。他尴尬又羞愧地意识到可能女孩子有防备心,他得去问男人或者老人。于是他站在路边,等着下一个路人过来。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终于来了一个老头,披着雨衣走过来。他立即跑过去问路,那老头说:“你要去那里啊,那可远了,这么大的雨,车估计也不好打。你去那个路口看看吧。”
“谢谢。”
祁良秦赶紧去了老人说的路口,半个小时,拦了两辆车,但都是载了客的,一问他要去的地方,都摇摇头,开走了。
祁良秦心想,算了。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反正他都说了自己是出来约炮的,这时候回去,如何交代呢,他就要在外头过一夜才好呢,里也是天亮才回去的。
他就溜达了一会,看到一个华莱士的店,便进去了,点了一份汉堡,打算在那里坐半宿。但是他不过坐了半小时,便觉得身上奇冷。他以为是店里的冷气开的太足了,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舒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几乎立即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偏离了剧情。
有感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拎着雨伞就朝外走,一开门,雨丝就扑面而来,他顿时僵住,他要去哪,要做什么。
他突然被一种恐惧所侵袭,他回头看店里的服务员,前台的女孩子吃惊地看着他:“先生,有什么问你服务的么?”
“我……我手机没电了,我能借你手机给家里人打个电话么?”
那女孩子愣愣地看着他,看见他苍白的脸色和紧紧抓着门把的手,点点头:“你等一下,我去拿。”
但是当她拿手机出来之后,祁良秦已经颤抖着蹲在地上。玻璃门被他挡着半开,雨水打湿了他的外套,那女孩子赶紧跑过去问:“先生,你怎么了?”
祁良秦摇头,说:“我……我没事。”
“要我帮你打120么?”
“不用……”
“那手机给你……”
祁良秦想要给严松伟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记不得严松伟的电话号码,其实何止是严松伟的电话号码,他连自己的号码都还没能记住,他在记号码上有着同样的愚笨。他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想拿去给那女孩子帮着充电,但是他觉得自己头疼欲裂,似乎灵魂要分离这*。
他是要死了么?要回到另外一个世界,还是彻彻底底死去?他违背了剧情,是不是就此这人物崩塌,他也将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