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今天跟他说,郞德文比较希望出院治疗,他也知道爷爷不喜欢成天被拘束在病床上。
更何况,郞德文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所以他想,抽个合适的时间把爷爷接出来,也让爷爷看看自己的成绩。
只是不知道在爷爷眼里,他对宏盛的贡献比不比得上郎钟锦日常的陪伴和照顾。
龚管家在厨房准备晚饭,肖扬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呆站了会儿,进了自己卧室。
他想不通今天郎钟铭的态度转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郞德文倒下得突然,他也有所感触?
还是说……郎钟铭真的只是为那天怀疑肖扬的行为道歉?
肖扬拿着手里那一袋子的药看了很久。
他想起刚来到这个家里的时候,郎钟铭对他的百般照顾。
某次他在体育课上摔破了膝盖皮,回家让郎钟铭那小屁孩一看到,吓得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直说“肖扬哥会不会死”,结果让全家上下都来哄他这大少爷。
肖扬不禁想,如果郎钟铭能别太为难他,他是不是也可以把郎钟铭当作以前那个孩子看待。
他放下药,倒在床上,在窗帘透出的光斑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过去十年里的一些事情缓缓流淌而过。
他想起自己刚进去那段时间,如何努力地劳动,想要换取减刑。
有那么两次,他确信自己在减刑的人选中,最终却一再落选。
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运气问题,直到后来……狱警告诉他,是有人给上头塞了好处,想让他在里头待足十年。
从那以后他就不再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有收获”这样的鬼话了。
睁开眼,肖扬伸手拿来那管熟悉的旧药膏,撑着半坐起来涂药。
作者有话要说:
想版聊又怕被按在墙角上一顿胖揍……内心苦闷啊……望天
第14章 第十四章
郎钟铭送肖扬的那一堆药到底还是压箱底了。
随着老爷子表面上又恢复健康出院调养,郎家也重新回到正轨上。
正好赶上一个无事的周末,郎钟铭想到快过年了,就打算抽空亲自去给爷爷挑件像样的礼物。
再加上肖扬的同学聚会也快到了,郎钟铭就想顺便去了趟肖扬的卧室,看看他有什么要买的。
一开门进去就有股如同置身于春天的暖意流过。
肖扬盘腿坐在窗台上,背靠着墙壁,正从几张写了东西的草稿纸间抬起头来看他。
“有事?”
肖扬言语上是一贯的冷淡,郎钟铭习以为常了,道:“我去给爷爷买点过年礼物,你要不要买点东西带去同学会?”
肖扬移开视线,轻轻摇了摇头。
郎钟铭打量着他拉开的衣柜,只见里面除了龚管家给买的几套衬衫西装和两身休闲装外,就没别的存货了。
“你就这几件衣服?”
肖扬瞥了他一眼,“嗯”了声。
郎钟铭:“啧,给你的钱也不知道都花到哪里去了,穿这几套出去不是给我们家丢脸么?哝……”
郞总大手一挥,从钱包里取了一张□□出来。
“里面的钱都给你了,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别像我们亏待你似的。”
郎钟铭话说得酸,但他其实也是拉不下脸来给肖扬置办衣服,只能丢钱给他。这张卡里余额不多,只是他平时应急用的一些零钱,也不怕肖扬想太多。
肖扬心里却不以为然,只当郎钟铭是拿他作为包养的小白脸看待。
他默默接过卡,揣进了兜里。
郎钟铭看他不回应也觉得无趣,转身走了。
肖扬在房门重新关上以后放下草稿纸,渐渐将自己蜷了起来。
这几天郎钟铭没碰他,他就觉得身体快疯了,耻辱的诉求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加强烈。
小时候父母遇难是他第一次觉得被人抛下。
后来在郞家,郎钟铭对他这样好,怪他自己不识相,平白生出非分之想,惹得郎钟铭像沾了脏东西一样急于摆脱掉他。
他还记得自己怎么积压了好几个月的情愫,心里忐忑地去跟郎钟铭表达心意,然后郎钟铭……
郎钟铭先是愣了下,在确定他没开玩笑以后,直接拽起他的衣领压在墙上。
那力道大得好像骨头都要被碾碎。
他还记得郎钟铭恶狠狠地质问他:“你恶不恶心?”
郎钟铭把懵了的肖扬丢在地上,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