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上春风一笑楼的女人很少,可偏偏傅晚晴和玉生烟就是其中的两个。
香醇的美酒是贫苦人家一辈子都享用不得的,它并没有流入人的口中,反而是被倾倒在了香炉里。酒香与沉香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酝酿成了一种别样的气息。
玉生烟坐在了桌旁,就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这屋中原本是有作陪的女人的,她们被傅晚晴那妖媚的笑容给迷惑,又被玉生烟那冷厉的气息给冻伤。楼中的女人都是经历过风波的,只消一眼,她们就知道这两个美得惊人的“男人”,不是任何人都能够靠近的。于是她们退了出去,在这间精致的厢房中,给她们腾留出一个小天地。
傅晚晴绕到了玉生烟的跟前,坐到了她的怀中。这像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仿佛玉生烟的怀抱就是为了她一人而设。就算是着了男装,那掩盖不住傅晚晴眉眼中那天生的fēng_liú媚态。指尖卷着玉生烟鬓间垂下的一缕黑发,傅晚晴笑吟吟地问道:“一个从来不笑的人,忽然间展颜了,那会发生什么?”
玉生烟心中明白,傅晚晴所说的不是春风笑,而是她自己。
没有应答声,玉生烟只是在唇边勾起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转瞬即逝,如同昙花一现。
傅晚晴痴了,她觉得自己疯魔了。她以为自己足够撩人,可玉生烟在她的面前镇定自若;她以为自己足够冷静自持,可就在玉生烟的一个浅笑中,迷失了方向。傅晚晴痴痴的笑着,她将自己的身躯与玉生烟紧贴着,在玉生烟那小巧精致的耳垂边,轻轻地呵了一口气。她说道:“如果你是个男人,我就杀了你。”
其实傅晚晴的话还没有说尽。
玉生烟是个女人,是个能与自己媲美的女人。
她傅晚晴要在战胜玉生烟之后,才能够将她杀了。
只有女人逛窑子才不需要女人作陪。
一个女人为什么要逛窑子?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奇心。
春风笑恰恰是一个好奇心很旺盛的人。
厢房里头并没有安静多久,在吱呀声中,一个抱着琵琶的白衣女人推门而入。
傅晚晴依旧窝在了玉生烟的怀中,她的眼神仍旧是那般勾人。
在他人看来,是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拥在了一起。
在春风笑的眼中,是一对在缠绵的女人。
是了,走进屋子里的冷面女人白衣女人就是春风笑。
傅晚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春风笑,这个女人的冷淡,是一种故意与人世隔绝的疏离,或者说是一种卖弄。神情是冷的,可是心,却是火热火热的。春风笑的气质很好,可是远远比不上玉生烟。或许在傅晚晴的眼中,已经没有美人能够与玉生烟比拟了。她的心中浅浅的叹了一口气,那放在了春风笑身上的余光也给收回来了。
春风一笑楼,春风笑,也不如传说中的那般有趣。
就在傅晚晴收回目光的当头,春风笑拨响了琵琶,她展颜了。
傅晚晴没有看见,可是玉生烟瞧见了。
转弦拨轴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