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朕累了,你们回去吧。”泰成帝闭闭眼,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身体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过说了这么一会的话,就觉得疲累的紧了。
“臣告退,陛下要保重龙体。”乔文伯和裴文正起身告退。
“对了,”泰成帝叫住二人,“文伯你明日便可动身,路上行程快一些,还赶得上江夏的元宵节。”
“臣,叩谢陛下。”
“记着,到了江夏,替朕会会芈正鹰。他是皇后的亲叔叔,朕也曾叫过他叔叔,你替朕告诉他,这么多年了,朕挺想他。”
“陛下,”乔文伯犯了难,“芈正鹰对臣有怨,对陛下也有怨,怕是不会见我。”
泰成帝一声冷笑,“告诉他,这世间,怨恨朕的人多了去了,朕不在乎多他一个。”
良久,乔文伯才应了一声“是!”
“还有文正,你也好久没见过裴璇了吧,爱妃在晋宁宫也一直念叨你,你让劳丛带你过去,再将言珂叫到晋宁宫,你们三人一起吃顿饭吧。”
裴文正闻言眼眶微红,抬袖轻轻擦拭了下眼角的泪迹,颤巍巍的道了谢。
两个人退出昭泰殿,劳丛带着太监宫女一直在殿外守着,见两人出来,忙上前行礼。
劳丛起身后指了指右边的方向,对着裴文正说。
“陛下吩咐过了,说让奴才带您去看璇贵妃,晋宁宫在这边,右相您随我来。”
裴文正回头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乔文伯,笑了笑,“老兄,既然江夏一行不可避免,兄弟我有一事相请,还要老兄答应。”
乔文伯了然,“我懂,武陵酒和德山大曲少不了你的,让你一次喝个够。”
裴文正顿时心花怒放,“还是老兄了解我,记得多带几瓶。”
“那是自然。对了,替我向璇贵妃问好。”
“会的,那我就在长安等待老兄凯旋归来了。”裴文正拍了拍乔文伯的肩膀,殷殷嘱托,“凡是尽力就好,别难为自己。”
乔文伯点点头,“我会的,你放心吧。快去吧,劳公公还在等你。”
***
夜幕将垂,丞相府外,管家一直在府外等着,可是一直未见老爷回来,长公主已经催了好几次了,但是老爷就是不出现,他干着急也没用啊。
远远地,见到老爷的轿子走了过来,管家连忙迎上前,扶了乔文伯下轿。
“你怎么在这里等着?可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乔文伯看着忠伯焦躁的模样不明所以。
“老爷您还说呢,您一大清早去上朝,到了天擦黑才回来,长公主都急死了。”管家一边扶着乔文伯往里走,一边忍不住抱怨。
“我不是让人送信回来,说中午不回来了吗?”乔文伯一头雾水。
“老爷,您也没说去哪里做什么,长公主以为您让陛下扣下了呢,还派人去宫里打听消息,结果说您不到晌午就出宫了。长公主担心您啊,您说您以前也没有这样过,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了呢。”
乔文伯勉强笑了笑,“没什么事,我在长安城大街小巷逛了逛而已。长公主呢?”
“哦,公主一直在正厅等您呢。”
“好,我就过去。对了,”乔文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轿子里有我买的西凤酒和西乡牛肉干,你派人打包好了,明日一早我要带着,记得,打包的精致些。”
“嗯,”乔文伯见管家点了点头,不欲多言,直往正厅的方向去。
“老爷,您可回来了。”长公主言幽一直在门口等着,瞧着乔文伯的身影,赶紧上前几步,接过他手中解下来的斗篷,将他迎向了屋内。
“怎么在门口等着,天气寒冷,别再冻着了,进屋吧。”
“嗯,”听着他关心的话语,言幽高兴的点点头,“老爷往常下了朝就回府,今日一直不回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言幽一边说着,一边拿了浸湿的帕子递给乔文伯,让他擦擦手。
乔文伯接过帕子净了手,又接过言幽递过来的茶喝了,方才坐下稍事休息。
今日在长安城中走了一天,才寻到最正宗的西凤酒和西乡牛肉干,走的腿都快断了。
到底是老了,身体不中用了,年轻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睡觉也不在话下,现在可好,不过随便走走,就腰酸腿疼的。
言幽瞧着乔文伯一直在捏自己的小腿肚子,连忙蹲下想为他按摩松快一些。
“公主不可!”乔文伯连忙阻止了,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公主万金之躯,岂可做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
“有何不可?你是我夫君,又不是旁的不相干之人。”
哎!乔文伯从心里叹了口气,长公主端庄温婉,性子向来柔和,却在照顾他一事上,异常的坚持。
长公主虽占着一个长字,却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岁月仿佛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迹,还是那么清秀雅致。
她是泰成帝言康唯一的亲妹妹,说起来,自嫁给自己,却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自己于她,也是愧疚的。
看着乔文伯看向自己的目光,言幽了然的温婉一笑,“老爷不用这么看我,都老夫老妻的了。”
乔文伯还未说话,门外小厮进来禀报,“老爷,少爷回府了。”
小厮话音刚落,乔祈佑便大步跨了进来,双手向前一探,深深鞠了一躬,“给父亲、母亲请安。”
刚刚还端坐着的言幽立马起身拉过乔祈佑的手,心疼的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瞧这双手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