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说是出乎意料还是意料之中,从慧妃寝殿内立柜的第三个抽屉里找到了一个用绸布包裹着的朱漆小匣子。
匣子中放着一瓶,经随行而来的太医验证,竟然就是导致皇后中毒的,那种名为“赤翎散”的毒药。
据太医所说,此毒是由赤翎鸟羽翼上的毒物所提炼而成,毒物通常都为粉末状。
它最早出自岭南一带,色白无味,虽不算是鹤顶红一类的剧毒之物沾唇则毙,无药可救,可若是进入人体,就会破坏五脏六腑,麻痹神经,最终都是难逃一死。
幸得赵皇后只是对桂花酿浅尝了一口,服食的毒素极其微量,所以才能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但如果在短时之内还找不到解药解毒,最后还是性命堪虞。
“不可能,母妃不会下毒害人,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
当听到太医确认从慧妃房中搜出的这个药瓶就是“赤翎散”时,程金枝难以置信地看着心里最担忧的结果成为现实,本想要冲上前去抢过韩豫手中的药瓶,却被高珩给拦了下来。
“别冲动。”
高珩面无表情地说着,皱紧眉头瞟了一眼从中搜出毒药的,那个尚未推回的抽屉,脑海中已经能够想象出由赵皇后所指使的那个人,偷偷潜入广陵宫中将赃物放入其中的情景。
又或者,助赵皇后完成这次栽赃嫁祸的,根本就是慧妃宫中的人。
可此时此刻,在没有一点线索的情况下,他又该如何做,才能摧毁赵皇后和太子的阴谋诡计?
而慧妃看着眼前猝然生的一切,下意识地扶住了身后的桌角,整个人都在轻微地颤抖着。
她就那样默然地立在原地,只字未语,甚至连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不曾有。
不是她不想争辩,只是在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韩统领,可否能让本王看一下你手中的这个药瓶?”
高珩上前两步,眸寒如霜,虽是一句询问之言,听来却分明带着一丝不容反抗的意味。
韩豫犹豫片刻,料想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动什么手脚,于是便将作为证物的瓶子递给了他。
高珩接过药瓶拿在手上看了两眼,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蓝釉瓶,为了不让粉末洒出,瓶口处的用绒布所做的瓶塞刻意被安得很紧。
他将瓶塞拿开放在鼻尖轻轻闻了一下,确实感觉不到丝毫的气味,沉吟片刻,随即抬头看向侯在一旁的太医。
“张太医,这种叫赤翎散的毒药,很常见吗?”
这张太医是个上了年纪的白老头,见高珩问话,急忙躬身答道:“回殿下,这赤翎鸟本就是较为珍稀的鸟类,通常只有在岭南一带才能见到它们的踪迹,所以由此提炼而出的药品自然也是珍贵之物,并不常见。”
高珩闻言只是微微颔没有答话。他将瓶塞塞回瓶还给韩豫,深邃的眸子里腾起了一阵浓烈的迷雾。
由此可见这不仅是个打凤牢龙的陷阱,还是一出赵皇后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燕王殿下,如果没什么……”
“母妃,这个匣子可是你宫中之物?”
韩豫见高珩将证物交回,本想尽快将慧妃带去周帝面前交差,却见高珩突然打断他的话,看向了一旁神情有些凄婉,却还是强作镇定的慧妃。
“对,这个盒子是我当年进宫时所带的唯一物件,是你外祖母留下的。我一直想把它留在身边当个念想,所以就用来放些饰,还有……”
慧妃看着抽屉中那只空荡荡的匣子,眉睫放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急促。
“说起来,这木匣中本来放着一只血玉镯子,也是你外祖母留给我的遗物,没想到这镯子如今竟然不翼而飞,反而被换成了这瓶毒药。”
慧妃若有所思地说着,立刻朝她的贴身婢女碧落追问道:“碧落,那镯子是否一直都放在这匣子中没有变动过?”
“回娘娘,确实如此。当初就是娘娘您吩咐奴婢放在里头的,平时没有娘娘的吩咐谁也不敢去碰,奴婢是不会记错的。”
若照碧落和慧妃所言,那便说明这个镯子很有可能是那个前来栽赃之人所拿。
以这个玉镯为线索,或许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怕只怕如今形势急迫,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像当初去追查谣言一事时那样投石问路,守株待兔。
见时候越拖越久,韩豫担心周帝会责怪自己办事不力,于是便等不及再多加耽搁,义正严辞道:“燕王殿下,陛下此时还在正和宫等属下回去交差,既然从慧妃娘娘宫中搜出此毒,属下只能先请慧妃娘娘去正和宫一趟。”
“韩统领放心,本王不会为难你,本王会跟母妃一同去见父皇。”
高珩冷冷地说着,转而目光柔和地看向慧妃,语气瞬间变得舒缓了许多:“母妃你放心,儿臣绝不会允许让任何人污蔑您。”
“我也去。”程金枝见状也急忙走上前来,眸色深重,“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会让这条船被那些用心险恶的敌人击沉的!”
高珩望着程金枝坚毅的眸子,伸手抚上了她的肩背:“你不用来,好好在这里等我。”
“我不要,我一定要去!”
“没错,我也要......”见高珩和程金枝如此义愤填膺,高勋也突然深受鼓舞,刚想喊出一句“带上我”时,就听高珩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留在这里,也算有个接应。这皇宫之中,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