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姐,我左手没事,可以……”
“可以什么啊?别说喂你吃饭,小时候,大姐还给你洗澡呢!你们呐,就是将来七老八十了,也是大姐的弟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是,大姐。”
阿诚红着脸吃完了早饭。
从那天起,阿诚的一日三餐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定:早餐,大姐喂;午餐,明台喂;晚餐,大哥喂。
姐姐、哥哥和弟弟的细心照顾如暖阳、如清风安抚着病中的阿诚,慰藉着为伤残所灼痛的心。同时,也令阿诚更加觉得对不起明镜,对不起明家。
对阿诚了如指掌的明楼怎会察觉不到他的忧虑?明楼清楚,阿诚怕成为自己累赘的想法;他也清楚阿诚觉得对不起明家的想法;他还清楚,阿诚不会像一般人那样以死来解决问题——他的阿诚,坚毅刚强,绝不会轻易被击败!
明楼真正担心的是,阿诚会离开!
离开,即可以不成为大哥的累赘,也对得起大姐、对得起明家。
可是,阿诚,这一次,大哥绝不让你离开!
明楼可以阻止警局和梁仲春去打扰阿诚,但他挡不住日本人。
根据阿诚的讲述,行动当天,南田洋子让他仍以出去办事为由,离开市府,在外面和等他的南田课长会和,一起去仓库抓人。据课长说,她接到消息,有反日分子在那边开会。可他们抵达仓库后才发现,中了对方的埋伏。双方激战不久,课长突然腹中绞痛,阿诚忙掩护课长退出了仓库,等自己再返回仓库时,里面发生了爆炸……以后的事,阿诚就不知道了。
阿诚知道日本人不会完全相信,所以他才在炸掉仓库前,搬出了南田的尸首。因为,尸体就是南田中毒身亡的最好证据。
尸体不会说谎,日本人确定南田洋子死于毒杀。而凶手当天就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南田久美子。可是,久美子疯了!除了“不是给你的”那几句,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久美子想毒死谁?
她的毒药从何而来?
洋子为什么要和久美子换衣服?
这些疑问就不是阿诚所能给出的了。
“南田洋子之死”完全由日本人接手调查,明楼不再过问此事。
阿诚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肩上和腿上的上都基本愈合了,就是右臂,从肩到手指依旧没有感觉,动也动不了。三个人还是瞒着明镜,明镜呢,也以为是因为肩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不方便动,也就没去多想。
阿诚已经住了十几天医院了,眼看离出院越来越近,他的心绪也越来越乱——留下,还是离开,似乎是道永远给不出答案的选择题。
离出院还有两天的时间,像往常一样,明镜、明台带着阿香一早就来了医院。很快,明镜、明楼去上班了,阿香带着食盒回家了,剩了明台留下陪阿诚。
明台看外面天气不错,就提议找个轮椅推阿诚去院子里坐坐。阿诚本来是没心情去,可看明台那么兴致勃勃,终究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明台推着阿诚到了院子里。
“二哥,我们就在这儿坐会吧。”
“好。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你不用用轮椅。”
“那可不行!万一你再摔了,大哥还不得打得我起不来床啊!”
“你也别太夸张了啊!”
“我夸张?你记不记得,有一回你生病刚好,站在楼梯上,我放学回来,上楼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大哥立刻跑过来,抱起你,对着我就吼‘跑什么,你不知道你二哥生病刚好啊’,当时吓得我魂飞魄散!”
“那你魂飞了没?飞了没?”
“飞了——回来。呵呵…… 大哥就是偏心,你看他从来就没对你吼过,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说大哥偏心,是不是?”
“大哥本来就偏心。你记不记得那次……。还有那次……”
听明台述说着曾经的往事,阿诚才猛然发现,原来大哥真是偏心自己。偏心得那么明显啊。
不是,那不是偏心,是爱!
原来大哥爱得和我一样早呢!
“其实呢,我也知道,大姐是偏我,大哥呢,偏你。可大姐从来不吼你吧?”
阿诚笑了:
“你还真是小心眼,记仇。大哥那是恨铁不成钢,懂吗?”
“你当然为他说话。你们俩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把我排斥在外,哼!”
“对了,明台,我问你,你和程小姐怎么样了?”
阿诚不想再跟明台继续大哥和自己的话题,又想起答应过大哥,找明台聊聊程锦云,所以就此换了话题。
“程锦云?不知道。对了,二哥,我正想问你呢,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