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一猛身从床上坐起来,好像是中午了,他抱住宿醉的头,迷迷糊糊摸手机,被子乱七八糟卷在身上,内裤半挂着胯骨,他突然想起什么来,僵住了。
甄心的热气仿佛还喷在鼻尖,他瞪大了迷蒙的眼,牙齿打颤,他们……他们像男人和女人那样拧着舌头亲吻,汗水淋漓,rǔ_tóu变硬,下身贴着下身,不知廉耻地摩擦。他扇了自己一耳光,火辣辣的,可那种战栗还在身上,他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梦境,突然,一个鲜明的画面撞进脑海——甄心抱着他的屁股给他咬。
他不敢置信地捂住嘴,这是个梦,无疑是个梦了,甄心不可能做这种事,他不可能放下尊严给一个男人kǒu_jiāo。张准似乎感到一丝轻松,但轻松背后,一团更大的乌云重重压在他头顶,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回想昨天晚上的经过,迟到、拼酒、喝“交杯”,然后是一首歌——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他手指的每个关节都在颤抖:“不可能……”他对自己说,耳朵里冒的却是甄心的声音,懒洋洋的,有种顽皮的傲慢:“要我说,聊什么聊,直接亲嘛。”
“行不行,试一下?”
“我挑的你。”
“要不还能是什么关系,又不是真gay。”
“对,老子就是想上张准的床,怎样!”
“对不起……对不起……”
“不让我给你上药,那小子就可以?”
“爽不爽?”
“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
泪水在大睁的眼睑边,稍一震动就会顺势而下,张准死咬着手指,不让它们掉下来,甄心伏在他胯下的画面横亘在眼前,舌头打着圈舔舐,嘴唇绷圆了吞吐,上牙堂半软不硬,紧抵住尿道口,还有淅沥沥的口水声,那么狂荡那么真实,原来自己一直在幻想这种事……张准虚脱地倒在床上,不由得恨起甄心,恨那些sè_qíng电影,恨这部戏。
但是他勃起了。下体摆着头撑起内裤,着了火一样,他夹起大腿蜷缩了一阵,绝望地把手伸下去,像梦里甄心对他那样,环住了上下揉搓。
“啊……啊……”谢丹怡从没让他这么激动过,蹭着扭着,恨不得死过去,脑子里虚虚实实全是甄心的脸,乱蓬蓬的卷发,忧郁的眼睛,早起没有刮净的胡茬,他的嘴,他的手,他因为抽烟而沙哑的嗓音:“爽不爽……张准,爽不爽?”
“爽……真的好爽……”他流着泪承认,手一刻不停,磨得皮肉都疼了,这时有人按门铃,反复地按,按完了还拍门,张准把头蒙进被子,在一片窒闷的黑暗中呻吟,他想象甄心在这片黑里看着他,看着他无耻搓动的手,然后俯下身,伸出舌头。
紧接着手机响起来,可能是小邓,张准知道他急了会去找服务员开门,焦躁的恐惧和倒错的快感让他兴奋得忘乎所以,从脊梁到尾骨像是断成了一截截,软绵绵地哼着甄心的名字。
一个毫无征兆的刹那,他挺着腰杆射了,大臀肌剧烈颤抖,脚趾头勾勾着,全身的皮肤在床单上摩擦,擦得通红,他像出水的鱼那样胡乱喘气,借着高潮的余韵,把“甄心”这两个字在唇齿边仔细咀嚼了一遍。
手抖着,他抓起手机,果然是小邓,拨回去,那头急急地问:“哥你没事吧!”
“没事……”他不敢大声,生怕暴露了呼吸:“喝多了。”
“哦,”听声音,小邓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下楼吃饭吧,导演和甄老师等着你去看场地呢。”
张准放下电话,起身洗澡穿衣服,服装给他的西服挂在衣柜里,衣架上夹一张纸,写着日期和他的名字。湛蓝色的戗驳领,双排六粒扣,方角下摆,双开衩后腰,小立领衬衫,他穿起来回过头,看见床上一滩黏糊糊的污迹,懊丧地扯下床单,和酒臭味的衣服一起塞进洗衣篓。
他和小邓一块上顶楼,出电梯没走两步就碰上了的甄心,他是吃完饭出来,三个人在走廊中央对上了。甄心慌得像个兔子,表面上看不出来,手掌心其实全湿了,昨晚他一夜没合眼,就像那句老话说的,提上裤子他就后悔了。
张准的反应很奇怪,往后退了半步,从面颊到手指的皮肤腾一下红透了,长睫毛在下眼睑上扑扑地打,打出一片浅淡的阴影,让甄心不禁想起昨夜的他。
甄心有股拔腿就跑的冲动,张准却开口了,有些怯怯地:“早。”
上了膛的枪口不知道为什么移开,甄心很意外:“早……”
“小邓说昨晚你送我回来的,”张准看看旁边的小邓,小邓似乎感觉到两人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点个头先走了,张准终于敢抬起眼睛看甄心一眼,马上又放下去:“谢谢。”
这种对话像是中学时,和暗恋的女孩子在夕阳的操场上相遇,男孩会猜想,女孩对他是不是也有好感。甄心觉得身上每一条神经都亢奋着,把一种久违了的甜蜜传到大脑:“没什么,举手之劳。”
张准不自然地笑笑,往左跨一步,要往餐厅走,甄心没有动,他还没从这张荷尔蒙织成的网子里出来,张准又走回来,欲语还休地:“昨天晚上……我说什么没有?”
甄心懵着,听张准又问:“我有没有……做什么?”
甄心像被人掐住喉咙,眼神有一瞬间的慌张,虽然只是一瞬间,张准还是发觉了,他并不知道昨夜的真相,以为是自己忘情了,让甄心察觉。他恐惧地别过头,往餐厅方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