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季持已经离去,若没有特别申请,没有客人能在『路西法』过夜。他没料到他满心欢喜地离开後,刚刚还热情地和他翻云覆雨的人,此刻却吐得快虚脱。
容少站进淋浴间,拿着沐浴刷用力刷洗着身体,体内的保险套也随着站姿滑落下来,沐浴乳压过一下又一下,白皙的肌肤刷到都已通红,但容少仍觉得身上很脏似的,停不下刷洗的动作。
洗到最後,容少已经是蹲在地上抱住自己,他放声的大哭着,像是个无助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和张季持的xìng_ài,很舒服。张季持愿意让他进入,他满足了男性征服他人的慾望,换成张季持进入时,张季持的动作也十分温柔,没有任何胁迫的举止。当下,身理和心理都很舒爽,可满足过後,五年前的记忆便会纷纷涌出。
好脏,自己好脏…怎麽洗也洗不乾净。
容少看着镜中的倒影,越来越找不到当初天之骄子的自己。他恨苏少华,若不是这个私生子,身为正妻独子的他怎麽会被赶出苏家!若不是苏少华,他怎麽会在沦落在异乡街头…又怎麽会……被一群男人……
痛哭着,却得不到解脱。容少不只一次想毁掉自己的脸,可这张神似母亲的脸,是仅存能让他怀念母亲的唯一凭依。
那年被迫离开家,他连一张照片都来不及放在身上。
尽情宣泄之後,容少阴郁着脸走出浴室,方才被脱下来的昂贵西装凌乱的散在床边,容少迅速地将西装扔进垃圾桶,再从衣柜里取出全新的衣物。
换衣服的同时,老板的助理也过来传话了。
「容少,老板请您打理好之後去五楼找他。」
「我这就过去。」容少步出包厢,跟在助理後头。
『路西法』是一栋五层楼的建筑;一楼是交谊厅,大部分的客人和男公关们都在这里狂欢,二楼是特殊房间,是一般公关提供特殊服务的各类房间,三楼是vip包厢,是高级公关接待客人的地方,每个高级公关都有专属的包厢,远离一楼的喧嚣,四楼则是员工宿舍,五楼是老板办公及高级公关的住处。
电梯一打开,容少就看到老板坐在沙发上,桌上还有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助理识趣的没踏出电梯,打算回到一楼处理各项杂事,老板和容少已经有一个默契在了,容少的心结没有人能解开,老板能做的也就是替他舒缓,谁叫老板是容少的救命恩人,是容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
容少自动自发的坐在老板旁边,很多事,他不说,老板也会懂。老板知道他会反胃,所以都会准备好热牛奶,帮他缓解胃的不适。
老板看容少这个模样,知道这次肯定又失败了……摸了摸容少的头,安慰他不要着急。
老板收容了很多内心有伤口的孩子,他提供一个栖息之处让他们生活,能自行离开的,老板觉得开心,但还被心病所困的孩子们,老板总会想尽办法希望能帮助他们。
容少对於老板而言,是比较特殊的孩子。
同样被家族驱离、同样性取向被歧视、同样遭到令人发指的对待……容少,总让老板想起自己来不及拯救的亲弟弟。
弟弟从医院的顶楼一跃而下时曾对他说:『哥哥,为什麽大家都那麽乾净?』老板很害怕容少会选择和他弟弟一样的路,他不敢将容少安排到正常的环境,怕容少觉得自己异於他人,想来想去,还是让容少成了男公关,再严格挑选容少的客人。
如果能遇到合拍的……说不定会有人能解开容少的心结,可惜,五年过去了,至今仍找不到适合的对象。
喝完热牛奶的容少依偎在老板身旁,两个人的动作看起来很亲昵,但两人明白彼此之间不带情慾,就是亲人般的情感让他们依赖在一起。
「少容,这段时间小心一点,杨翰可能会来暗的。」
「嗯……」容少有些昏昏欲睡,折腾了一整夜,醉意和睡意一起涌上。
老板有点迟疑,停顿片刻後还是说了出来,「少容……你那个异母弟弟,最近可能会来t国。」
容少全身僵硬,他努力吸气,希望能平缓内心的怒气和激动,强烈的情绪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平息,老板拍着他的背,帮助他稳定下来。
「老板怎麽会知道他要来?」他知道苏家三年前从a国搬离,并将重心移往j国,即使j国和t国距离那麽近,他也没想过苏少华会来t国。
「店里最近要帮唐傲杰办庆生宴,在他的宴客名单上看到的。」苏少华在社交圈是出了名的爱玩,说好听是交友广阔,说难听就是四处留情,老板也没想到,这样的纨裤子弟也会成为唐傲杰的宾客,毕竟,唐傲杰就是狐狸,背後可是显赫的黑道背景。
容少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会闪躲,这世上他躲谁都行,唯独苏少华不能。
老板有些意外容少的反应,他以为容少会不想见到以前认识的人。他想…苏少华说不定是个突破口,等他出现时,应该好好观察他。
两个人内心对这不请自来的远方客人各有盘算。
然而,在距离t国一个时区的地方,也有一名男子半夜不睡觉,赤脚漫步在种植花朵的温室里。
男子身穿薄透的浴衣,腰带松垮地挂在腰上,凌乱的衣襟和下摆让他露出大面肌肤,依稀可见男子浴衣底下不着寸缕。
温室里,种满一堆形似百合的紫黑色花朵,男子怜爱地抚过娇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