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嵇这厢还没被镇北王叫起身,便听他问道:“谢澧兰呢?”
原军师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他恭恭敬敬地垂手道:“在王爷的帐中。”
卫子臻的眼底都是疲乏的青影,他揉了揉眉心,将披风解下扔到一旁,“他最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那个少年一刻不在自己眼皮底下,他都无法放心。
原嵇面色为难,在卫子臻渐渐冷迫的目光之下,他叹息着答了一句:“谢公子说,王爷不给他暖床,他睡不着。”
营中所有听到这话的将士:“……”
要堂堂镇北王暖床啊,这口气!
可是,竟然有点想笑又是怎么回事?
卫子臻也是一僵,他低喝一声:“胡说!”只是前往营帐地脚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加快……
谢澧兰正朝阳摆着一瓶梅花,难得他还有这份闲情逸致,卫子臻从他身后走过,将白衣娇弱的少年王怀里一抄,谢澧兰整个人坠入他的怀里,他淡淡地一笑,“将军回来了?”
“嗯。”卫子臻不多说话,将人放倒在榻上。
接着身侧床榻陷落,他人躺了下来,强劲的手臂搂着谢澧兰的腰,将他勒入怀中便欲沉睡去。
谢澧兰眨着眼,将卫子臻的衣领拨开,冰凉的手捂在他的里衣间,正如他平时做的取暖的动作,本该习以为常的卫子臻,却在旷了多日之后呼吸渐渐变了味道,他睁开幽深的黑眸,语调发狠:“谢澧兰,你要让本王死在榻上是不是?”
这个妖孽一样的少年,明知道他几日不眠不休了。
谢澧兰的手沿着他的肌理一路往下,明明已经那么热了,这个假正经的卫子臻!握住那片灼热,少年的身躯和他贴得更紧密。
谢澧兰动人心魄地笑出声,“不是,这是犒劳。”他的手指飞快地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甜,先甜一下子,嘻嘻哒。
摄政王大人,dà_boss要出场啦。
☆、此间温情
谢澧兰很快意识到自己给卫子臻做这种事是自掘坟墓。
他手酸……
不知餍足的镇北王直至深夜,才偃旗息鼓不再“欺负”他。谢澧兰揉着发酸的手腕去净了手,再入帘时,卫子臻已经睡去。
睡得很沉。
他的眼底都是青黑色的虚影,下巴上生了茂密细小的胡茬,谢澧兰半跪上的他的床榻,将一只手抚过他的下颌,卫子臻没有醒,谢澧兰低低地笑开,将手捏得紧了些。
静深如湖的一片眼眸,沉了整片星河的银光。
子臻。我是不是教过你,这熙熙天下之人,你无可信者,所以不得动心?
你习武识文,两年便有所成,唯独这一点,为何偏学不会?
卫子臻的唇动了动,谢澧兰将手收回,深邃难测的眼眸翻出浓如永夜的墨色,他侧翻下躺在他的身边。才贴上身后那方温暖,卫子臻便勾手将他禁锢入怀,谢澧兰没有挣扎,他柔贴地与他紧靠,相依而眠。
素色的枕,墨发雪丝牵缠。
卫子臻。从前我有怀疑,但现在我已经确认,你的发,是为我而白的。
长夜星天,缈落无声。卫子臻大约睡梦里也是痛苦的,他始终紧攒着墨翠的修眉,如剑锋一般藏着锐气和杀意,谢澧兰只觉得腰上被人越搂越紧,直到出气多进气少,他终于意识不到,呻、吟了一声,身后之人立即僵了僵,便将他松开了。
天明时,卫子臻也没有醒。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午后,他醒来时,谢澧兰仍然躺在他的怀里,衣衫半解,厚重的狐裘覆在他的瘦弱的脊背上,少年的笑容清如飞烟丝絮,卫子臻喉尖沙痒,发生一声咽干的低吟,谢澧兰压着他不起身,自己自身旁取了水喝了,沿着唇渡给他。
水喝饱了,卫子臻却没有说话的意思,也没有动作。
谢澧兰捧住他的脸,轻笑道:“将军前些时日还掐着谢某的脖子,想要我的命,转眼又毫不设防,难道不怕我夜半起身,拿匕首扎入你的胸膛?”
他总是会温柔地煞风景。
卫子臻偏过头,不愿理会他。
谢澧兰表现得有点失望,“原来,将军心里,我还是没有一个死人重要。”
“谢澧兰,不要提他。”卫子臻喉结一阵发抖。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平生最恨北燕人?
不要一直提醒我,阿九是死在你们的阴诡算计之中,阿九的,连同我父母族人的,这些仇恨不共戴天。
谢澧兰毫不觉得卫子臻这句恐吓有什么实质性的杀伤力,这和他手中的兵刃很不相配。上次谢澧兰被他拿剑堵着喉咙时,可不是这种感觉。
他勾唇道:“我想知道,独孤九被葬在什么地方。”
卫子臻眸色一沉,他起身推开了谢澧兰,“你没有资格……”话音未落,随着谢澧兰那身子一歪,他肩上的狐裘随之滑落,裸出那两片初月生云的肩,他的皮肤比女子还要白,卫子臻只要用力一点都会掐出红痕。他压低声音咒骂了一声,别扭地移开眼去。
但他觉得整个人都开始燥热了起来。
“我没有资格知道?”谢澧兰从他身后溜过来,手搂住他的两臂,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卫子臻很快耳朵也是一片旖旎的红,少年浅笑,“你信不信,只要我想,这个问题我绝不必经过你才能得知答案。”
“我信。”卫子臻对这个狡诈的少年无力地摁住了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