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树枝上待了一会,感觉没什么危险,于是准备顺着树杆滑到地面,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妥:周围究竟是怎样一种环境?离地有多高?下面有没有陷阱?
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底下是万丈深渊呢?
越想越惊悚,最后我把心一横——干脆在树上等到天亮,反正这树枝还挺稳当的,就当吊床睡了。
打定主意,整个人倍感轻松。
睡吧。
折腾一整天,我早就困得不行,两眼一闭,立马不省人事。
朦胧中,远方飘来一道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体态婀娜,一头长发垂至脚跟,似乎是个女人。
她越贴越近,越贴越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啾啾……啾啾……
小鸟的鸣叫声把我从沉睡中唤醒。
啊,一夜好梦。
我想伸个懒腰,一动胳膊,却发现左手被腰带绑在树枝上。
哦,对了,是我自己绑的,为了防止半夜一翻身跌下去。
我打着呵欠,一边解开绑带,一边打量四周……
好!
好一处人间胜境!
头顶,反扣一座碗状石窝,缕缕阳光从石缝中透射进来,空气中翻腾着氤氲之气。
身旁,是一面极陡的峭壁,壁面有着诸多天然溶洞,一股股细流从溶洞中潺潺而出,最终在峭壁下方汇聚成一幅宽大水帘,刷天地寰尘而无声。
脚底,遥见一泓碧潭,上承幽幽水帘,下接嶙嶙怪石,离地也不知几千几百丈,空荡荡,凉飕飕,引得山风阵阵呼啸。
这……
底下还真是万丈深渊!(虽说没有万丈吧)
幸好昨晚没一时想不开跳下去,不然现在别说小命了,骨头能捞起几根都是未知数。
这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所在?
看了许久,我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如果把一座山峰比喻成一根柱子,那么这根柱子就是空心的,无论往上往下,都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我被困在柱子中间了。
怎么办?
我把目光转向峭壁上的溶洞。
这些大大小小的溶洞,会通向哪里?
估算了一下自己与最近一个洞口的距离,我踩着树枝,气劲鼓荡,纵身一掠。
一掠三丈零七寸五分。
树枝距离洞口三丈四尺五寸六分。
不好,要摔下去了!
我不慌不忙,凌空掏出两截枪,轻轻一碰,旋转接合,枪身全长五尺八寸。
铿锵一声,枪尖点在洞口边缘的岩石上,我借力再跃,稳稳落入洞内。
懂武功就是好!
我得意的收好两截枪,改拿出竹杆,准备往溶洞深处探险一番。
溶洞入口不大,内部却出乎意料的宽阔,到处都有透光的石隙,一眼望去,洞内积满了水,一脚踩下去,冰凉冰凉的,但只浸到小腿,对行动影响不大。
继续往里走。
没想到才走了十来步,外界种种杂音就神奇的被隔绝了,偌大的山洞里只剩下我的趟水声,一切显得格外幽静。
哗……哗……
不知为什么,满耳水声突然让我产生了一丝不安。
那感觉,就仿佛……有人在跟踪!
是错觉?
转身一看,发亮的水纹被投射到洞壁上,除此之外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异动。
嗯,肯定是错觉。
我又迈出一步。
哗……
不对!
我的汗毛瞬间竖起。
没留意也就罢了,一旦留神倾听,就能听出在我趟水发出‘哗’一声之后,还接着另外一种微小的打水声。
那并不是回声——果真有人在跟踪我!
但人躲在哪?
我扫视洞内所有阴暗角落,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猛一回头,心咯噔一下,几乎从喉咙里蹦了出来。
只见一道朦朦胧胧的白色影子在黑暗中一晃而过,转瞬失去了踪影。
难道这是一个灵异故事?
我傻在原地,许久不敢动。
幸好,白影没有再次出现,我尝试着走动几步,那种被跟踪的感觉也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无论那是人是鬼,至少眼前没有构成威胁。
继续走吧。
哗……哗……
又走了一段时间,再没发生什么灵异事件,我却发现了比鬼影更可怕的东西。
岔路!
听老人说,天然溶洞里的岔路是最危险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些岔路会把你带到什么地方;有些年轻人不信邪,结果被困在洞里几个时辰甚至几天——这还是运气好的,另外一些人迷失在岔路之中,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们。
普通人尚且如此,以我无头苍蝇一般的方向感,有可能不迷路吗?
没多久,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怪圈。
刚才我是不是来过这个地方?
这片积水我有没有踩过?
那块石头觉不觉得很眼熟?
转着转着,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扭曲变形了。
哗……哗……
我突然发觉,原来被人跟踪也可以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现在那白色鬼影要肯出现,我绝对要和她交个朋友。
没错,她。
如果是他,那就算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扑通一声。
我后颈一凉,僵硬地转过脖子。
白色鬼影真的出现了!
我屏住呼吸,盯住那鬼影。
但还没看仔细,鬼影一晃,再次消失。
鬼影消失了,但那种‘扑通、扑通’的怪声却没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