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轨摊了摊手:“全怪我喽。”
“快,想一个。”
周轨敏思苦想了半天,展颜一笑:“那么冷的天,叫白毛女好了。”
贾成舟嗤了声:“你看清楚,是黑猫。”
周轨用指尖咕噜咕噜在猫咪头顶上画圈:“黑猫叫什么好呢,是女的叫水冰月,男的叫警长。”说完把猫一把翻过身,往下面一看:“嗯,是个警长。”
☆、麻烦上身
张飞的肉看着量多肥厚,实际算不上合格的食用肉。他锻炼过了头,肉质硬邦邦的,煮也煮不烂,咀嚼起来会使腮帮子发达成青蛙状,直接吞咽就会死得跟尤二姐一样悲惨。虽说名号响,价格贵,味道一般甚至难吃是老字店的共同趋势,可周轨毕竟赔钱赔怕了,不想平白地杀人。肉派的价格被一路降到原先的三分之一。
贾成舟看着张飞的肉泥在大盆里被加上了胡椒粉和香料,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人,死后的身价比流浪汉还要低。
价格下跌,食客的数量一路飙升。馋虫们摩掌霍霍,在狭窄阴冷的断魂街上排起了长队。旮旯酒店每天只做一百只,一过午餐时间便告罄。周轨和贾成舟的下午时光非常空闲,不外乎是逗逗猫,算算账,看看书吹吹牛。
周轨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屡屡培养新的兴趣爱好。这些闲趣都是些优雅的东西,可周轨玩什么都玩不出高的境界,只好把限度往下挖。
贾成舟打了一晚上的游戏,第二天起床洗了澡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他穿了件毛衣趿着拖鞋到吧台上倒酒喝,只见周轨正伏在一张餐桌上画画。他左手托着调色盘,右手描绘着,听到贾成舟走出来,头也不抬地说:“你这下也有制服啦,就放在吧台上,以后得穿着。”
咖啡机旁边果然摆了一套黑色的围袍,贾成舟把它拿起来抖了抖:“有没有太大?”周轨打了个哈欠:“昨晚游戏打得爽快吧?我可是踏了一晚上的缝纫机呢。”
“新爱好?”贾成舟把衣服穿了上去,感觉裁剪得有模有样。“不错呀,里子还是绒布的,很暖和。”
周轨很淡地回了句:“原来的那件被我剪着剪着成了块遮羞布,这是件睡袍。”
贾成舟走到他身边往画布上看,上面是一只眼睛其大无比的猫,瞳孔细得像根针,嘴边一抹血。周轨自鸣得意:“画得不错吧?”
贾成舟答了声:“那自然是...”
像坨屎。
外面北风凛冽,白茫茫的雪几乎蒙住了玻璃窗。贾成舟看着阴鸷的天气说:“那个小鬼头今天不会来了吧。”
唐晋北在这里吃了一顿早午餐后,就好像得了什么缘分,屡屡登门吃素。周轨苦不堪言,产生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扯着脸皮赔笑的同时,还要担心厨房里的种种。要赶跑一个食客很简单,也是他所擅长的。最见效的方法就是跟印度人学厨艺,你想撵走一个,绝对连带着赶跑一双。可唐晋北果然不是凡人,不但没被这些形迹可疑的食物吓跑,反而来得变本加厉,甚至还带着儿子一块儿串门。串门的时间一般是周末的午后时分,两人一进门点一杯咖啡一杯果汁,男孩,摊上作业本龟速地开始完成作业,唐晋北还在一边耐心指导,足足可以消磨一个下午。
唐晋北希望儿子能够活得青青葱葱,于是小名唤他小葱。小葱才九岁,生了张白嫩的脸,腮帮子鼓鼓的,四只却很纤细。性格和他爸完全不一样,是热情似火的,爱叽叽喳喳叫嚷个不停,笑起来声音尖尖。
周轨无声地靠在吧台后,打量着这对看似纯良的父子,心里阴沉沉的是一片疑云。唐晋北来得太执着了,还总不经意间抖出两个问题来。周轨混吃这口饭也有好几年,其中的端倪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知道唐晋北在疑他们了。
唐晋北的动机值得揣测,但很多做法是互相驳斥的。比如说他好似在窥测这家酒店的经营,时常又会表现出一些信任。他的工作不定时,难免忙得焦头烂额,于是隔三差五地把小葱留给旮旯酒店照看。小葱欢腾闹着的样子天真无邪,可在周轨眼里,他倒有些像个小间谍。
这天小葱被唐晋北风雪无阻的送来了。男孩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响亮地喊:“周叔叔!贾叔叔!”这孩子不大善于把人和名字连在一块儿记,总是把周轨叫成贾叔叔, 把贾成舟喊成周叔叔。
唐晋北站在他后面,热茶似地笑着。“我今天下午加班,小葱在这儿做作业。”
小葱头抬得老高:“我早就做完了!”
唐晋北抖了抖满是雪的警帽:“好呵,那你玩,别打扰两个叔叔。”
小葱雀跃地推:“老爹,我数学考试拿了个a,你奖励我喝巧克力,我要加很多糖。”
唐晋北皱了皱眉:“你刚去看过牙医,不要吃糖。”
小葱撅着嘴巴脑袋转向贾成舟求救。贾成舟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喝一小杯吧,我们只给他放一颗糖。”
唐晋北提前付了帐,戴上了帽子,又把靴子里的雪踢蹬了些出来:“那就麻烦你们。他还要吃什么就给我记着,我回来就加单。”
周轨捏着手里一大把钞票,心想,这点钱足够吃掉张飞的一条胳膊了。
唐晋北一走,小葱就拉着他们玩一个叫“时间人物地点事件”的游戏。每人一沓纸片,一个人负责写时间和人物,其余两个分别写地点和事件。写完后相互交换,把纸片上的内容依次报出来。小葱老是抢着写人物。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