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洁本以为刘询会摆驾出城迎接,毕竟此次出征,他们立下大功,可是快到午时,他接到诏书,由丞相丙吉代替皇帝出迎。
不应该啊,此次出征漠比立下天大的功劳,朝野震动,按理皇帝应该亲迎才对。
“公公,这是为何?”乔洁给宣诏内侍郑春塞了一个红包,想问清楚什么事不合皇帝心意,以致皇帝没有亲迎。
郑春把红包顺进袖里,端起茶杯,慢慢喝着茶。乔洁不敢催他,眼巴巴地等着,好半天,郑春才长叹一声,道:“你可知道,程丞相离京度假?”
“什么?”乔洁大吃一惊,程墨是他最大的靠山,怎么在这节骨眼,会离京外出呢?难道皇帝容不得他?
郑春继续叹气:“陛下再三挽留,程丞相去意坚决。唉,陛下心情不好哪。”
这支军队,明面上主帅是乔洁,实际是由程墨统领,程墨不在京中,刘询连做做样子都没心情了。乔洁感到自己跟程墨的差距如天上地下,可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急问:“程丞相为何离京?”
“说要携带妻儿游玩一番呢,也不知这会儿跑到哪里,陛下这几天心情都不好。”
“……”乔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皇帝心情不好,做臣子的只有小心侍候了。
郑春摇头叹气走了,一个时辰后,丙吉来了,代表皇帝迎接大军进城。
黑子得知程墨离京,大急,故意落在后面,进了城,在岔路口拐弯,直奔程府而去。回府才知,苏妙华被皇帝留在京中,不过她今早回娘家了。
乔洁进宫缴诏后,来程府拜访,虽说从郑春口中得知程墨离京,但他还是走一趟,想打听一下程墨的去向。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府门口遇到苏妙华。
乔洁上前行礼,道:“夫人风采更胜往昔。”
苏妙华想起在草原和程墨在一起的日子,嘘唏不已,道:“你回来了?”
“是。不知丞相什么时候回京?”乔洁陪着小心问道,想到程墨在这节骨眼离京,定然有缘故,不知他会不会一去不复返,问起这句话时,小心肝竟跳个不停。
苏妙华惆怅地道:“可能明春吧。”
有归期就好。乔洁行礼告辞离去。
苏妙华转身入内,落寞的背影让人心疼。
同一时间,程墨的马车出了陈留郡,朝梁国进发。这里原是景帝的弟弟梁王的封地,不过霍光当权时,实行推恩制,梁王的封地由五个儿子继承。
车里,程墨输了一下午的棋,把棋盘一推,道:“不下了。”
老是输棋,太没意思了。
张清笑出了声,道:“五哥,你的棋已经很不错啦,只要不遇上我,保准能赢。”
“你呀,脸皮比城墙还厚。”程墨打趣,看了看窗外,道:“今天什么日子?”
街上的行人大多不空手,或是拎块肉,或是抱一坛酒,来去匆匆。程墨突然意识到,可能要过年了。
张清吼一嗓子,车外的侍卫道:“十二郎君,今儿二十四了。”
“小年啊?难怪。”程墨道:“我们在梁国过年吧,先在客栈住下,再好好热闹热闹。”他想到在京中的苏妙华,希望她会回娘家和父亲一块过年,多少热闹一些。
张清道:“五哥,你去拜见梁王吗?”
景帝的弟弟梁怀王刘武已经逝世,王爵由长子继承。
程墨道:“我隐姓埋名游山玩水,就不去见梁王了,他也不知我这个时候路过这里。”
刘武深得母亲窦太后宠爱,窦太后逼景帝把皇位传给小儿子,以便母子能长相见,景帝不愿违逆母亲的心意,又想把皇位传给儿子,很是为难,最后顶着巨大的压位立儿子刘彻为太子,才有后来的武帝。
刘武因此地位敏感,后来的推恩令,明显是防着刘武的子孙呢。梁王受猜忌,程墨为避祸才离京,怎会去招惹他?再说,两人之前从没见过面,更没交情,他此次打着游山玩水的旗号,也没必要拜见。
张清道:“不如我们加紧赶路,到东海郡过年。我还从没在海上过年呢,到时候我们泛舟海上,一定好玩。”
他玩心重,对新生事物感光趣,只要有玩的,新婚妻子也抛到脑后了。
算算时间,倒也赶得及,中午打尖的时候,程墨问三女的意见,顾盼儿和赵雨菲都雀跃不已,霍书涵也觉得很好。至于天气寒冷,海边更冷,几人都不惧,他们有的是取暖之法,大不了一人一个手炉抱在怀里。
用过午饭后,开始赶路,途中没有停歇,一路向东海郡急驰。
过了二十四,年味渐浓,京城中家家准备过年,安国公府也不例外,该送的年礼送得差不多了,年货也采办好,安国公夫人和安国公商量,是不是接苏妙华过府一块儿过年。
“只怕她不肯来。你下午亲自过府请她。”安国公沉吟道。苏妙华来不来,他们的心意都得尽到。
夫妻俩正说话,门子狂奔进来,道:“阿郎,阿郎,顾夫人的信。”
安国公奇道:“什么顾夫人的信?”
“程丞相家的顾夫人啊。”
信是写给安国公的,字迹绢透,飘逸若仙,署名为程顾氏。
“什么?”安国公跳了起来,一把抢过信,三两下拆开,匆匆看完,再细看一遍,喜道:“夫人,逆子找到了。”
安国公夫人听说张清真追上程墨,要去东海郡,又喜又气,道:“切切不可让容儿知道,要不然她也追去就遭了。”
安国公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