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兀那奴才,你们是什么人?”
屠龙帮八当家“飞天老鼠”魏子洞闻声,但见北路上尘土飞扬,旌旗处捧出一员大将,旗号上大书“武曲将军大刀狄复”八字。这狄复刀法绝伦、将才无双,手下掌精兵十万,玄武老皇爷的援军到了!方才的喝骂之声,便是狄复手下一员偏将所骂。
“哈哈!我是你爷爷!不!洒家是你爷爷!清鞑子的狗崽子们!哈哈!”魏子洞自以为有恃无恐,他一面桀桀怪笑着反唇相讥,一面用手指挥那百十名驱赶木牛流马的屠龙好汉速速离去。
“那奴才夺了老皇爷的军粮,快追!”那大刀狄复尚未发号,他身旁的偏将倒抢着施令。原来,此偏将乃是玄武老皇爷的心腹,此次便是他携信奉命前去,调得狄复精兵,他本是个不学无术的八旗子弟,只会溜须拍马,如何知晓用兵之道,此刻见对头夺了老皇爷的粮草,还不抢着争功!
“站住!”“不可追赶!”
狄复与轿内军师孟问渠同时止道。
“哈哈!狗孙子急着要抢屎!”魏子洞取笑道。
“快滚!本将不来抢你!”狄复厉声喝叱道。
“哈哈,狗孙子,你有本事就来呀!你可敢与爷爷来大战三百回合!来来来,放马过来!来啊,狗孙子!哈哈,你不敢了吧,胆小鬼……”魏子洞只如那胡闹的孩童一般谩骂,只是他口中的话实在太不文雅。
“那你又承认自己是老狗了!”狄复冷笑回道。他身为大将,也不轻易动怒,任魏子洞如何辱骂,他也不离身后的粮草辎重半步。要知清军被魏子洞夺去的只是十日之粮,而狄复所押的却是军中百日之粮,他本良将,又岂会干那因小失大之事。
魏子洞心道:“怎么这狗大刀不来追我?军师哥哥怎么什么都料算到了!这狗大刀若来追,必会陷在军师哥哥教我的阵中,可他现在不来追赶,我怎么才能偷他的粮草呢?”
“玄武老猪狗!狄复,你与玄武都是老猪狗!哈哈!还有那狗偏将!你这狗奴才与你的狗主子都是老猪狗……”魏子洞也是个鬼主意极多之人,他见狄复不肯上当,便令众屠龙好汉肆意辱骂清兵将领,想以此激将出战。
后面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可狄复竟仍面带冷笑,气定神闲地坐于马背之上,还时不时地与轿内军师孟问渠讲些话。可狄复身旁那偏将却怎么也忍不得了,他不顾狄复如何军令,自己只要为“主子”玄武老皇爷出气。
魏子洞早注意到那偏将了,心中喜道:“哈哈,这狗偏将果然是天生的狗奴才,改不了吃屎!他快沉不住气了,哈哈……”于是,魏子洞便命手下加把劲,更加卖力地辱骂起雍正、玄武等“天生”的王侯将相种了。
“奴才们!快与我替老皇爷杀了那奴才!”那偏将怪声大叫道。
狄复也不言语,只将马鞭朝天一指。军令如山,狄复身后的将士哪个肯动。
“我的将士,个个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浴血奋战,就是为了天下太平,不是奴才!你这偏将,已犯我军规,若再胡乱发号施令,定斩不饶!”狄复傲然道,声音不怒自威。
“奴才们!还不快动!老皇爷的仇人就在眼前!奴才!”那偏将边从腰间掏令牌,边猪狗般叫道,“我有老皇爷令牌在此,奴才们听我将令,快动手!”那偏将自以为是“贵族”子弟、皇爷亲信,他哪相信一个出生“低微”的汉人将军真会对自己行军规。
一闻得老皇爷令牌,一向军纪严明的狄家军竟也一片哗然。
青龙偃月,刀光一闪,早盖过了日月之光,关王刀法!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落下。插标卖首!那满嘴“奴才”的偏将尚未及掏出皇爷令牌,已被狄复手起刀落,斩下马来。三军立静,八旗肃然。
“哎呀,那狗奴才怎么被他给斩了!坏了我的计策!”魏子洞的激将法功败垂成,咬牙恨声道。
“飞天老鼠”魏子洞可没有“大刀”狄复那般好的耐心,他早等得不耐烦了,此刻将刀一提,便要上前厮杀。魏子洞正待上前冲杀,却被一人拉住,他闻得那浓烈的兰花香,不用回头去瞧那人的英俊相貌,便知是此人定是其义侄蓝孤芳。
“你小子拉我作甚!”魏子洞大叫道。
“魏叔叔,你忘记军师将令了!那武曲将既不来追,我等便要速速离去,否则恐怕是要吃亏的。”蓝孤芳急谏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古以来,能当这押粮官的,大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讲史说书,自三国、水浒至封神、隋唐等,那许多押粮官哪一个不是勇冠三军、甚至是数一数二的沉稳良将。今日的武曲将军大刀狄复,他既能让屠龙帮的兰志南军师置百万大军于不顾、而大费周章地用计策阻其去路,方才去破玄武老皇爷的恶阵,如此人物,又岂会是易与之辈,魏子洞不听人劝,难免要吃些亏了。
军队以军规至上,那偏将失了军纪,狄复将军可以一刀将其斩于马下;而帮会以义气第一,魏子洞违了军师将令,蓝孤芳他还能怎么办?只得舍命挥剑,陪着他的魏叔叔一起并肩杀敌了。
“五行阵法!”狄复大声令道。
“好阵!”轿内军师孟问渠赞道。
屠龙好汉虽个个武艺高强,怎奈不精通阵法,十万帮众被那忽生忽克的五行大阵拦着,眼见得敌人粮草辎重就在面前,可他们不论如何冲杀,就是近不得它半步。
“飞天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