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朱总舵主,你们维止会的兄弟,个个也都是好汉子,比洒家强得多!小孩子喜欢剑法,也没什么。司徒剑锋的剑法好了,可以杀人;这孩子的剑法好了,也可以救人。弘兄弟说得没错,这位小兄弟确实不是那司徒剑锋!”李玄谦道。其实,不需旁人言语,以他李玄的见识,还有瞧不出后辈人物之理?
“哈哈,洒家眼拙,老眼昏花了,瞧差了。小兄弟!洒家这就给你赔不是啊,你别见怪,哈哈!朱总舵主,还不知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李玄豪气干云,朗声笑道。
“他叫朱凤!”那朱思明总舵主尚未及答话,一个清甜的少女声音便抢着说道。言毕,便传出了银铃般的咯咯笑着。
那少女是江南人,“凤(后鼻音)”“粪(前鼻音)”同音。满座的屠龙好汉皆是放达不羁之人,虽无恶意,却也不知守礼,他们初闻得竟会有人名叫“猪粪”,立时哄堂大笑。李玄忙摆手相止,众豪杰一时却也忍不得,笑声虽低了,可仍是此起彼伏的。
屠龙好汉可不是机器人,他们个个都是有血性、有喜怒、甚至会胡闹的江湖汉子,其纪律性远逊于清兵,由此可见一斑。然而,一边是至情至性、心怀百姓、只是少了约束的怪杰,他们敢作敢为、敢破敢立,心中却没有纪律;一边是人如刀斧、不知所为、已丧了人性的清兵,他们唯命是从、不分是非,眼里就只有将军。他们孰优孰劣,又有谁能断言呢?
“哈哈,这小子竟叫……”魏子洞正怪声笑言着,肩头却被人用羽扇拍了一下。
魏子洞一回头,却见一人身着道袍,头戴纶巾,神仙也似的人物,惊道:“军师哥哥,怎么您也来了!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我不知道?原来军师哥哥您也会轻功……”
“你少废话。我问你,你方才笑什么?”军师兰志南怕了魏子的那没遮拦、无止境的话,忙止住他道。清军以权压人,屠龙帮却以才能服人、以亲情治帮。
“哈哈,军师哥哥,您还不知道?那小子的名字叫……”魏子洞在一旁,小声说与军师道。
“就你名字好?我若笑你,你怎么办?”军师兰志南道。
“哎,军师哥哥,您别……”魏子洞四下里仔细看了看,这才更小声地继续道:“别老听我商五哥说!我这名字可不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之意!我这名儿是我楚师父替我起的,他说这‘洞’乃是什么事…什么事洞明的意思,我这名儿可好着呢!军师,再说我与莫七哥同门,都是‘子’字辈的,七哥他叫‘莫子钜’,这名儿还不如我…不如洒家的呢……”原来屠龙帮八当家魏子洞与七当家莫子钜还是同门,只是不知他二人究竟是何来历。
“好了,别啰嗦了。每次我说你一句,你就向我唠叨百句,还没完没了,我都怕了你喽!咱们都别闹了,好好听帮主他们说话。”
且不言军师与飞天老鼠的兄弟私话,却见那朱思明总舵主早已斥退了那少女,对李玄躬身礼道:“李帮主,这是犬子,名叫朱玉凤;自从印总舵主与鄙人创了维止会,便让他改名朱维,以明刺雍之志。李帮主,方才与您无礼说话的正是小女,贱名上玉下凰。呵呵,我这对活宝子女自小失了调解,全没个礼数,让屠龙帮的英雄好汉们见笑了。”
那朱维心道:“明明是妹妹没礼数闯祸,怎么我也成活宝了!”朱维心中虽不满,此刻却又发作不得,他仍低低地躬着身子,作着揖,只是翻着白眼,愤愤地斜盯朱玉凰,咬着牙,心中怒道:“哼!小黄毛!小丫头片子!大庭广众的,竟敢又喊我小名,让我大大出丑!等下了京凉山,看我这做哥哥的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是到该教教你怎么做妹妹的时候了!嘿嘿!看我‘岁寒剑法’!”朱维目光到处,却见朱玉凰也正白着眼,笑着盯住自己。
那朱玉凰心道:“我这哥哥,现在定是在想什么鬼主意来对付我!哼,就凭你这脑子,不管想什么招,还能斗得过本女侠!你这种人当我弟弟还差不多!哼!”她还不知,那朱维“斗不过”她,还不是因为爱护自家的小亲人。他二人自小相依为命,虽每日都要互相打骂吵闹,可他们之间的兄妹亲情却是越吵越亲。似这种饱含了兄妹亲情与家人互相关爱的斗法,倒也教人倍感亲切。
“小女侠,你是南海派潮音大士的弟子!”李玄一瞥见朱玉凰手中的紫竹剑,便这般问道。南海派弟子的佩剑,都有其独特的剑坠,异于其他门派;而潮音大士门下的女弟子更是不同,多以紫竹为剑。“北侠”李玄何等见识,自然一望便知。
“弟子正是潮音师父的第七名弟子。我今日是第一次出江湖,李伯伯,您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李伯伯您去过我们南海派?”那朱玉凰乃是名门之后,也不羞怯,只这般大大方方地问道。
“洒家识得你们师父独有的紫竹剑。”李玄笑道。他见朱玉凰虽是小小年纪的少年,却颇有豪侠之风,也不敢有丝毫轻视。
“我是来找我四师姐的?我四师姐……”
朱玉凰的话还未说完,朱维便打断道:“李帮主,她那不是紫竹剑,就是个紫竹剑鞘,里面还是铁剑。她是她们南海派最小的,本事也最小,就她那点小孩子的剑法,要是像我弘大哥那样使用木剑行走江湖,早就被人给拐走了!”
朱维说着,便要去夺朱玉凰手中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