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涌动的南京路,不过十里洋场,今日却有些许不同,也许是因为这两个人太过扎眼。
一个是明朗俊逸,又带着几分愁苦的青涩小帅哥;另一个则是酷到不行,虽然拎着大包小包却还不忘记随时保持风度的型男。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走着,完全没有意识到一旁讶异的路人。
秦朗额前长长的发丝被风吹动着,那紧蹙的眉头让人看着揪心,他知道左城就在他身后,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他,总觉得那个人的身上,就想是带着高压的电站,给他无形压力,靠近了,会死的很惨;可是不靠近,又觉得胸口很疼。
他在外滩停了下来,从口袋摸出一枚硬币,投入其中某一个望远镜之中。
他不想看风景,只想看看当时的心情。
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风景的心情,应该是愉快的吧。
外滩的风很大,但是没有沙,可秦朗还是落泪了,他是一个多么固执的小孩啊。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面,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他们无不陪他在这里看过风景,可是,他们眼中的风景,又怎么会和自己看见的一样?
他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左城喊道:“原谅我,不能和你做朋友。”
接下去,当他再次回过头去看那望远镜里面的风景时,只觉得后脑勺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顿时失去了知觉。
小然,别怕……
小然,没事了……
小然,一切都是那家伙的错,你不要怕啊,妈妈来接你出国了……
完全混乱的思维,被搅的乱七八糟的头脑,远光灯在黑幕中穿透着,血色喷洒在挡风玻璃上,好可怕的刹车声……
第一次做这种噩梦,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很无助,很痛苦,完完全全陷入深渊。这一切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除了头脑中这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他还能清晰的听见有人在说话。
他们是在说他吗?
“小城,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最好不要把他打晕了,如果他是在清晰的状态,我可以用催眠术,帮助他唤起那些被压抑的经历,说不定这是就是他的病根。”
“清醒的时候,我只怕他不合作,不是曾经有人利用某种刺激,假装被深度催眠的实例吗?我怕他不肯说实话。”
前面一句话是谁说的,秦朗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说后面一句话的人,肯定是左城没错。他们想干什么?秦朗想的脑袋深疼,却始终睁不开眼睛。
“从刚才的反应,我只能看出他很恐惧,好像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不愿意接受那个事实,按照这种情况推断,他应该患有强迫失忆怔,但是你说他情绪很容易失控,我认为他还伴有间歇性的精神分裂。”
“这么严重吗?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可能你刚才的行为刺激到了他,所以他的大脑就马上会有这种连锁反应,你可以好好想想,你们刚才的经过。”
“经过……经过……我提议要买钢琴,然后他忽然暴怒了起来,可是,他是一个钢琴家,对于钢琴,应该有特殊的感情才是。”
迷迷糊糊中他们交谈了很久,刚开始秦朗还聚精会神的听着,到后来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身体很累,不想睁眼,只想这么沉沉的睡着。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客厅里放着班得瑞的音乐,四十寸的电视什么时候已经装了起来,窗帘席地,被风吹的散在一角,左城坐在阳台上的按摩椅上,闭目养神。
“为什么要那么做?”秦朗赤着脚站在地板上,入秋了,其实这样很凉。
“我只是想帮你而已,你说你想活的开心一点,也许心理医生能帮你,但我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