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想着要竭力控制自己的恐惧情绪和害怕心理,但上官弘扬却仍然情不自禁地双脚抖动起来,他的牙齿也开始打颤,发出磨牙般的响动声。上官弘扬心想,这次可算是丢脸丢到家了,不要说和国华方丈交手了,居然连平静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了。但饶是如此,上官弘扬还是定了定心神,他握住手中长剑,将它搁在了方知大师的脖子下面。
这时候,上海帮副帮主董明珠也恢复了心智。她毕竟闯荡江湖多年,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惧怕和软弱只能于事无补,唯有迎难而上、坚强面对,才有可能另觅生计。她吆喝众人道,“有什么好怕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现在手头有方知大师做人质,上官帮主和左千户也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我们本来就取得了绝对优势的地位。难道一个国华方丈过来,就能改变得了局面吗?”最后,董明珠沉声道,“我觉得不能。国华方丈武功虽高,但也只是一个人,他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
左寒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慌之后,他的反应最为迅速。在上官弘扬将剑搁在方知大师的脖子下面之前,他就先是单劈一掌,迫使国洪长老回防,随后借此机会,他猛然一个转身,直朝斜侧方的国松长老扑去。国松长老此时刚从地上爬起来,衣服上满是草叶和泥土,模样十分狼狈。国松长老羞愧交加之下,来不及细想,就和左寒对其掌来。等到凉意袭人、寒风侵肌之时,他的整个身子已经被寒冰封住,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脑袋还留在外面。那边厢,在董明珠的大声提醒下,小泉神秀也回过神来,她很及时地将银链圆环甩了过来,将国松长老的脖子团团围住。那个白金圆环就挂在国松长老的耳朵上面,像风铃一般轻轻地晃动着,让人觉得分外有趣。但实际上,却凶险之际。只要双方一言不合,小泉神秀瞬间就能让国松长老头颅落地。
“很好,很好。”国华方丈一边走着,一边拍掌大笑。他的步伐仍是不急不缓,似乎并没有看见方知大师和国松长老两位高僧已经成为了对方的阶下之囚,亦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把这种不利情况放在眼里。
国华方丈边走边道,“我本来在西湖的游船上,正陪着江湖上的各路好汉游览初夏盛况,烟波风景。接到飞鸽传书,说方知大师这边的行动出了一些小问题时,还有些不大敢相信。想我少林寺,底蕴何其深厚,这次为了邀请左千户去灵隐寺一叙,动用了寺内大量高手,仅仅长老级人物,就有将近十人之多。这股力量,哪怕是用来对付武林之中的名门大派,也绰绰有余了。又怎么可能失手呢?等我眼下亲自前来,看见你们在我的积威之下,并没有方寸大乱,反而积极出手,化被动为主动时,我这才知道,是我小看了你们上海帮了。这都是我的错啊。”
“方丈大师谬赞。晚辈等人愧不敢当。”上官弘扬冷冷地说道,他的长剑一直搁在方知大师的脖子下面,未曾移动分毫。
国华方丈在距众人约有两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国洪长老等人此时也已排好队形,正缓步移来,和国华方丈形成前后合围的态势。国华方丈冲国洪长老微微一笑,以表称赞。随后,他继续说道,“上官帮主不必过谦。你拿剑的手很稳,江湖上能在我的威势下做到你这一步的,不会超过二十个人。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修为,不愧是上官家族的唯一传人,令狐大侠的开山弟子。老衲对此十分激赏。”
“要真是激赏,干嘛和我们过不去?这不是心口不一吗?”上官弘扬不屑地反问道。
国华方丈对于上官弘扬的质疑并不以为意。他解释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上官帮主又何必混为一谈。”随后,他双手合十,转而向董明珠执礼问候,“董副帮主一向可好?想当年,董副帮主孔雀南飞,行侠仗义,在江湖上也算颇有盛名。及至董副帮主嫁为人妇,纵横东南,声望更是如日中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方丈大师如此夸赞,愧不敢当。”董明珠忙俯身回礼道。
“还有你左寒做千户。”国华方丈继而又道,“前些天在浙江千户所内,我诚心求见,结果让你给溜走了,一连好多天都没有消息。谁能想到,你竟然改头换面,一会儿自称‘虬髯客’,一会儿自称‘韩佐卫’,真真假假,让人委实难辨。左千户这种绝地求生、瞒天过海的本领,让人难以小觑。只是不知道,你今天是不是仍然能逃掉?老衲对此,十分好奇,所以只好前来求教,还望左千户使出全身本领才好。”啰啰嗦嗦了半天,轮到和左寒说话时,国华方丈终于道出了他的真实目的,他就是要擒获左寒,以便打探“冥幽真气”的秘密。
事到如此,左寒已经清楚自己没有任何退路了,于是回答道,“如你所愿。”说完这句话后,左寒立即双掌齐发,两条冰柱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地膨胀,直朝国华方丈裹胁而去。
“好一招‘千里冰封’。”国华方丈满眼笑意,随口赞道,但他却并没有立即采取什么动作。及至两条冰柱合为一体,眼看着就要将冰柱中间的国华方丈包裹起来时,国华方丈才终于出手。他右手一挥,单掌拍在冰柱上面。冰柱像是接到了指令一般,立即停了下来,也不再增大膨胀,反而发出了一声声脆裂的声响。很快,硕大的冰块一分为二,又二分为四,再四分为八,八分为十六……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