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快住手!”一辆车狂啸着飞驰过来,挡在了架起的机枪和学生中间。见学生势头很大,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迎了枪口向前走着。车中跳下一位一袭黑色长呢大衣的军官,拨开拥嚷的人群,边喊住手。情急之中,此人一个箭步踩着车的前挡板直跨上了车前箱,又快捷的跳上了车顶。这动作如此麻利洒脱。汉威定睛看,――胡子卿!
只见胡子卿屹立在车顶上,大声喝道:“同学们,静静!我是胡孝彦,有话对我讲!”
汉威惊讶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生死关头,杀出来顶住这从天而降的‘千金闸’的居然是他胡子卿。但无论如何,可以暂时把心收住,歇口气,一场血难总算避免了。
近两月不见,胡子卿清瘦了许多,但那俊雅的容貌还是不改当日。大敞着考究的黑呢风衣,显得身材十分颀长,趁着里面一身飒爽的戎装,微微露出的洁白的领边袖口都显得那么精致得体。就连这种危急时刻,汉威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胡子卿实在是太爱惜自己了,据说这也是老头子疼爱他的原因之一,老头子十分喜欢干净整洁的属下,胡子卿从来是一丝不苟。就连大风中荒郊野外来对堆毛孩子讲话,每个动作都这么有形有色,风度迷人。
“我是胡孝彦,同学们安静一下,孝彦很佩服同学们的爱国热忱和视死如归的勇气;但孝彦有话对大家讲,就说五分钟,听了孝彦的话,如果同学们还要去,我胡孝彦绝不阻拦。”
见有人迟疑,一个领头的模样的学生大叫道:“同学们,不要跟政府的当官儿的废话,冲到城里去。”
学生在感召下继续绕开旁路要往前冲,胡子卿纵步跃下车顶站在车头,一把抓住了那个带头大叫的学生的胳膊,拦住他道,“请上来说好吗?”,见学生略带犹豫,便眉峰一扬,挑衅道:“如果你能为你的话和决定对你的同学的生命负责任,你请上来讲,不要在底下说.。”
那个学生不示弱的接了胡子卿伸过来的手,借力跳上了车头。
胡子卿大叫道:“同学们,让咱们先听听为什么不肯给我五分钟的时间的原因好吗?”
车头上带眼镜的学生用喇叭大声喊:“我们不想浪费时间同你废话,我们知道你们会软硬兼施的阻止我们进城去见何总理。”,车下的学生们也学生七嘴八舌的开始嚷起口号。
胡子卿接过话筒喊道:“我不想阻止同学们进城,只是不忍心见爱国者流血。”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挡我们,我们爱国就不怕流血,流血如果能唤醒民众,我们情愿从我们开始。”
“我同意,也很感动大家的热情和决心。”,胡子卿激动的喊道:“大家是将来国家赖以兴邦的主人,是国家的未来。同学们都受了十多年的教育,不容易呀。如果就这样轻易以性命去换一次同总理见面直陈心意的机会,这代价也太惨痛了吧?”
学生静了下来,胡子卿顿顿道:“而且就这样冒昧的几千人进城,,总座最大限度也只可能接见代表,不可能同几千人一一诉说。如果要的是这样,能不能让我来安排。如果就是递交请愿书,请給我胡孝彦,孝彦定会转呈总座。”
“我们要面见总理。”不知道后面谁大喊道,接着喊声越来越大,口号也响起来。站在车上的学生代表也对胡子卿喊道:“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们要面见何总理。”
“那我请问,大家的目的是‘请愿’实现你们要求的爱国主张,还是只想见何总理一面?还是就想去送死?”胡子卿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喝道:“如果大家这么闯进去,只会给别有用心的人一个攻击总座的机会,到时候四面八方的压力下,总座无暇顾及大家的要求怎么办?前面就是不明就里而误会了大家心意的军队,他们误以为大家是受人指示的暴乱,机枪就在眼前,生死一触既发,如果咱们大家易地而处,大家会怎么办?~~
我胡孝彦相信大家有取义成仁的决心,有前赴后继的勇气,可祖国的栋梁和希望都死在这里了,谁去打日本,谁将来去建设国家?”
汉威没想到胡子卿演讲的口才这么好,许多女学生都被他感动得唏嘘落泪了。汉威想起了他临离开美国那晚朋友请他去看的那场芭蕾舞剧,胡子卿就象那个舞台上独舞的孤独忧郁的王子,一瞬间,历史舞台的聚光灯的高光都投在了他胡子卿的身上,而他在尽情的发挥着自己的潜力。
学生代表叫到:“我们回去了,也是达不成目的。总理永远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政府有枪不去打日本人,却对准学生,这样的政府我们能有信心吗?让我们冲上去!”
“错! 我胡孝彦以性命保证,我会将你们的请愿书直呈总座,安排有关学生代表会谈。如果三天内,大家再得不到满意结果,同学们再做什么我不再干涉。如果孝彦辜负了今天的承诺,同学们可以随时随地取我性命!”。
这么重的承诺,出自胡子卿的口,汉威惊讶了。
听了胡子卿慷慨激昂的陈词,学生们也感动了。下面哭成一片。
“大家为什么不把精力放回去多学些知识,造大炮、飞机,来同敌人战斗。而偏要用血肉之躯去搪枪子呢?”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胡司令~~我们不想做亡国奴!”
“对!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是对的!”胡子卿也附和着,劝说着。
“胡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