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姐,”黑衣人突然异口同声地喊道,语气恭敬尊重,“请上车。”
拜托,大晚上的,一片荒无人烟的老宅区。一群黑衣人屹立在黑夜中,邀请一个瘦弱娇小的女人上车,究竟是道德的沦陷还是人性的咳咳,对不起跑题了
舒然被他们黑压压的逼人气势震慑住,还懵懵然地蹲在原地。这时才缓缓撑着被吓得瘫软的脚站起来,她神色惊诧又疑惑,怯生生地问道:“你们是?”
黑衣人一个多余的字也不说,只齐刷刷地侧过身,替后方一辆屹立在夜色中黑色奥迪让道。
他们的姿态强硬,舒然没有任何选择,只能抱紧怀中木盒缓缓走上去。
走到黑色奥迪前,舒然透过玻璃看了一眼车内,副驾驶内坐了一个人,一个她在医院见过一次的人。
秦现的下属,陈锦。
黑衣人替她打开后车门,舒然一脸茫然地坐了进去。
从坐进车那一秒,舒然就一动也不敢动,拘束地端坐在后座。
车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彼此缄默着。
气氛安静地有些沉闷,只有窗外汽车飞驰的声音隐约吵闹着。
舒然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前座的人,他们凝神认真地望着前方,似乎完全没有关注到她。
舒然这才稍稍放松坐姿,悄悄将手伸进包里拿手机,给秦现发了一条微信。
她攥着手机等待着他的回复,目光望着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玻璃窗里倒映出她焦急的神色。
怎么会不紧张,上次秦现昏迷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怒气冲冲,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还历历在目。
导致她现在看到身着黑西装又戴墨镜的人,都自动退让三步。
所以今天秦现不在,她看到他们还是会害怕。
偏偏手机像被冰冻住一样,一动也不动,没有任何消息提醒。
陈锦从她拿出手机那一刻就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观察着这个未来的秦家少夫人。
其实在医院那一次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秦少上次大发雷霆摔落满地的照片里,他就已经见过她了。
甚至,再早的一次,是几年前。
秦少刚回国接手秦氏的时候,内忧外患,尔虞我诈,所有的一切都等着他下指令,做决定。一个失误就会使所有秦家人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日,那是他最艰难的时候。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狠辣果决,一枪正中眉心,鲜血喷涌而出。他冷血到连眼睛都没眨,擦了擦手就转身离去。
可当天晚上,他一口饭也没吃,什么也没做。一个人褪去所有情绪,安静地呆坐在沙发上,手里捻着一张照片,反反复复看了一整夜。
陈锦在门口等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敲门没有回应。冲进去才发现他犯胃病昏迷在房间里,而手上紧紧抓着一张照片。
而照片上的那个人,此时就坐在后座。
唇红齿白,剪水双瞳。
没有绝佳艳丽的姿色,却胜在一种清新淡然的气质。
此刻的她,面色焦急,惶惶不安,又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太单纯了,也太脆弱了。
陈锦凝思了片刻,终究是不愿意看她莫名害怕的神色,转过头认真的安慰解释道:“舒小姐不必惊慌,是秦少派我来接您的。”
舒然无措地抬起头,问道:“去哪里。”
“秦宅,秦少正在等您。”
舒然没说什么了,安静地望着窗外。
就这样,在一路等待中,车终于稳稳地停在秦宅门口。
下了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又被径直带往上次的房间。
她伫立在落地窗前,茫茫然出着神。
楼下花园里的佣人走来走去,汽车也驶进驶出,好一派繁忙景象。
独独她,孤寂地站在这里。
她不知道秦现为什么让她来这里,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
她也没有问。
不敢问。
“啪嗒”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
舒然应声回头,却落入一个温热极致的怀抱中。
秦现将她拥在怀里,精致的下颚枕在她柔软的发丝上。指尖轻轻挑起她的发梢,捻在手中细细摩挲,柔情似水。
“秦现”舒然有些莫名其妙,正要挣扎
可秦现却不给她机会,他将她脱离半分的身体重新按回胸膛,紧紧拥在怀中。
“别说话,乖一点”
语气温柔,可动作却强势不已。
秦现的风格。
但这一招却对舒然很有用,她果然不敢再动,乖乖窝在他怀里。
时间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他怀中的温暖紧紧裹着她,叫她消逝掉一整天的迷茫,孤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竟有了一种莫名的依赖。
从前难过时,害怕时,她都会自己默默吞忍。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无助时,竟然会想起秦现这个名字。
就像在她密不透风的心房里剥开了一道裂缝,一点一点的钻进来。
“听陈锦说,你很害怕?”他忽然低声开口,指尖静静地,缓缓地抚着她的发丝,诱着她放下抗拒。
“嗯。”舒然诚实地回答,她是真的害怕这样的阵仗,莫名其妙席卷而来,什么也不说,就让她在未知中惶惶不安。
“我知道了。”明明她一句话也没说,可是他却明白她心中所想的。
她仰起头,望见他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温柔至极。令她一时失神,竟就这样痴痴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