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并非无中生有,而是引一情而动七情!
可即便如此,这一情却不好引,否则又岂会千万年来不见此道修者?
丘诃而后虽知解决之道,可当真做来,却是极难。
云冽出生时身在断崖,血亲之情已断;其师徒之情因未能自幼相处而尚算浅薄,也是不成;若有挚友之情,他素来孤身练剑,从未有一个友人,此时他练得如此剑道,越发无人敢与他结交。
故而所剩可谋者,便是情爱之情。
听到此处,徐子青面上不由显出一丝古怪神色。
他试想以云兄如此性情之人,若要与人互相爱慕……当真是难以想象。
之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也越发变得有些怪异起来:“那些……师妹?”
许是见到徐子青这奇异的神色,丘诃也有些哭笑不得:“子青想必已然猜出,为师确是做了些……”他轻咳一声,说道,“为师原本只有一个亲传弟子,为云儿之事,又收了八个记名弟子。”
说来丘诃也确是用心良苦。
那时以云冽不说声名狼藉,也是让人畏惧,故此若要接近于他,世人便以为要有丧命之险。但凡是入了内门的女弟子,皆为资质出众之辈,又或是与高阶修士有亲,如此重要,怎会愿意冒险?
因此他堂堂一个金丹真人,为了这个徒儿,便前往了外门。
外门之中,诸事繁杂,内中弟子无不削尖头脑,只愿前往内门。
丘诃便在决意在外门中挑选女弟子,说明利害,问其意愿,言明但愿一试之人,勿论能成与否,皆收入他小竹峰名下做一个记名弟子,若是将来进境颇佳,甚至可收为亲传弟子。
此言一出,众女弟子自是汲汲而来。丘诃精心挑选,其中相貌不佳者不要,心术不正者不要,资质太差者也不要……后终是挑了十余个三灵根女修。
然而其后之事,难以言表。
徐子青听到此时,颇有兴致:“云师兄如何了?”
丘诃摇了摇头:“头一个还未到峰顶,已被剑意所伤,晕厥在地……单是此事,已是吓退了数名女修。”
徐子青听得专注,笑道:“想必还有七名胆大的师妹。”
丘诃点头叹道:“留下七人,心性都算坚韧。不过有三人也是未到峰顶便已厥去,另四人修为高些,却是强行到了峰顶,只是才见了云儿一眼,就神魂震荡,也是一无所成。这八人受了如此惊吓,心境几乎毁损,为师为弥补她们,也就依言将其收下了。”说到此处,他又觉得有几分好笑,“即便是如今,你那八个师妹也不敢近云儿十尺之内,好在积年下来,偶尔也敢唤一声‘大师兄’,可若是要她们再亲近些,却是全然不成了。”
徐子青也有些笑意,他倒不曾想到,原来云师兄还有这般有趣之事,着实要人捧腹不已。
丘诃这时又是笑道:“后来,还是云儿自行将此事解决了。”
其实云冽早有打算,他取来一枚下品灵器储物戒,将天魂剥离,封于其中。而后将此戒抛入升龙门中,任其跌入小世界。
丘诃以为此举过于儿戏,他却言道:“该得则得,但凭天意。”
之后多年毫无动静,直至数年前,丘诃再见云冽,却发觉他有些许不同之处。他见如此,心中已有几分预料,很是欢喜。
再到数月前,云冽将天魂即将归体之事告知丘诃,才终于让他放下了那一块心头大石。
故而便是徐子青处处不好,因云冽之故,丘诃也愿以记名弟子待之。但一见之下,见徐子青处处皆好,自是收为亲传弟子,使其能得到更多资源。日后若是他寿元终了,云冽与徐子青也能互为臂助,不至于孑然一身,仙途孤独。
徐子青总算明了事情来龙去脉,不免也有些嗟叹。
他与云师兄相识,乃是多番巧合、阴差阳错,未料到却是将两人命运尽皆改变。他从前总是受惠师兄,现下得知原来果真对师兄有些益处,也很是安慰。
这时,他听丘诃问道:“不知子青与云儿,却是如何结交?”
徐子青微微一笑,全无隐瞒,也将从前诸事尽皆道来。
丘诃听完,很是感慨:“原来如此。当年子青与云儿相见,因是魂魄,又言行有礼,云儿自不会妄杀。而云儿所修庚金,子青恰恰吸食乙木之精,又为单木灵根,气息能容庚金,故此子青之后被困,云儿便也出手相助。若单是如此,事情也已了结。可子青到底心性纯善,因感激云儿而多次接近,子青之心至诚无垢,多次下来,终是使云儿开口。”
其中更有种种机缘,若是云冽真身与徐子青相见,又不曾对徐子青有相助之恩,徐子青未必有如此结交之意。可正因他乃是戒中天魂,原本是本体意识,如此与徐子青接触,才让两人终于结缘,成为一双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