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莫提化元期修士在道的领悟、功法的研习深度、诸多招式的灵窍机变以及与人对战的经验上,都是十分老道,能让人有颇多感触。
徐子青自打摆在那雷霆剑修手下,便对自身弱点有了许多了解,更是因那轰然雷霆剑招,而对自己的夏雷剑法有些体悟,就在这高台之上,也默默打坐起来。
如此他一边在丹田里运转功法,一边观看台上比斗,就觉得那些招式如走马观花,尽皆入了眼中,而同时更有一种极深刻的感觉自从识海中而起,就仿佛是把许多招式结合起来,汇聚成滚滚洪流,不断冲刷。
须知万木之道,是众生之道,以一木而号令万木,则需有威严,使得令行禁止,方能达成。
从前徐子青与万木亲和,能将其融于丹田之内,然而他却只有亲近之感,而未有纪律严明,长此以往,必要走上弯路。
而如今徐子青一朝败在雷霆剑修的手下,之前因连胜而生出的些许浮动之心便被抑制,从而约束自身,坚定心志,也从雷霆之威严中,开始思索自身之威严。
徐子青双目中青光隐隐,丹田里真元急速汇聚,逐渐凝结成粘稠的元液,更加厚重得力起来。突然间,他面上生出一种严峻之意,青云针脱体而出,正在他眼前不断穿梭。
很快,那青云针上也似乎产生了某种森严的意味——它由徐子青血肉孕育,因其领悟而生,当徐子青得到更多体悟的时候,它所蕴含的意境也更加深刻,它能够蕴藏的力量,也更加强大。
这也是对青云针的淬炼,让徐子青在半梦半醒间入定、顿悟,终是于化元期修士大比结束之后,清醒过来。
青云针回到眉心之内,徐子青睁开了眼。
此时,他正看到一片衣角飘过眼前,那高大而冷峻的白衣剑修,已然是静静地站立在前方了。
“云师兄……”徐子青轻唤一声,突然明白过来,“可是金丹真人之间的大比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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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演武场又生剧变,地面震动,那许多对战台纷纷聚拢,就形成了一座绵延百里的、高数十丈的石台。
虚空里有许多法诀打在那石台之上,随即石台生出火焰,宝火流转间,已是生生被祭炼了一回。
因此众多弟子又要再退百里,将这石台之地留出,随即又有一道人影虚空站立,于他周身,另有十道虚影错落而立,便是那刑堂堂主与诸多司刑长老,在施行督管比斗之事。
且更不知有多少高手、强者都隐匿在无边虚空之内,让下方众人看不到踪迹,却隐隐能察觉出其无数危险。故而这众多拔地而起的看台之上,依旧只有金丹真人渐渐多了起来,至于元婴期以上的强者,仍是一个也不能看到。
要说这五陵仙门内,内门弟子有百万之多,其中金丹真人数以万计,但年岁在四百以下、能参加这宗门大比的,却也不足十分之一罢了。
这数千金丹真人各自神念中俱是有人传音,得知对手何人,可这比斗之法,却同筑基、化元期的修士不同。
云冽既站起身,闻得徐子青问话,便应道:“我去了。”
随后身形微晃,已是站到了那高大的石台之上。
如今的石台中,足足站立有五十位金丹真人,这比斗的规则,是为自择对手,直到台上只余一人,便为胜者了。
这规则说来简单,做来却是颇难,然而若是有金丹真人于此场胜出,便足以证明其气息绵长,修为深厚,堪称天之骄子。
徐子青听丘诃真人说完规则,不由开口:“那岂不是要胜过五十人么!”
丘诃真人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金丹真人之间,差别亦是很大。但凡是修为精深的真人,便会先分别降服底蕴弱些的,随后再彼此拼斗,其实并未有太多妨碍。”他说到此处,素来和蔼的面色就肃穆了些,“子青,你可知为何金丹真人之间,差距如此之大?”
徐子青摇摇头,他自是不解的,如今他仅有筑基后期修为,化元期的境界尚未能窥见,便更莫说更高的境界了。
金丹期乃是一道分水之岭,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修士于此步夭折,再也与仙道无缘,如何能不让人谨之慎之!
丘诃真人难得能有指点这二弟子的机会,当下就慢慢道来:“早先你曾观云儿结丹,得见紫色云霞,为师也曾与你说过,那便是积累深厚的征兆,你可记得?”
徐子青正色点头:“弟子自然记得。”
丘诃真人便继续说道:“当日为师不过略略提起,如今便与你细说罢。”
而后,就将之一一道来。
化元期修士寿五百,化元期修士寿八百,寿元并非无尽。而仙途悠长,处处关卡,有时一个闭关就是十年八载,真真是不堪消磨。因此修士总叹息寿命短暂,而资质有限,往往触摸到那突破的契机,就要立时突破,哪怕是还颇为勉强,却也要借助丹药、天材地宝之功,强行突破,以增长寿元,才能继续修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