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留在屋里接着做梦,到院里练起了我早已背熟的绝世武功。这套功法的确不俗,我练的时候都觉着随着自己一举手一抬足,经脉中有热烘烘的气息四处流动。而且才练了这么几天,我的胃口就比从前大了一半儿有余,眼力也好了不少,半夜三更、树荫之下,也能看出有个白衣……男人在我院外站着。
他慢慢走到院门口,向屋内看了一眼,轻轻抚掌夸起我来:“我果然没看错,你学武的天份不俗。”一听他这鸭子般的嗓音我就想起来他是谁了,连忙走到门口迎接他:“高人,你又来了。”
他神色微变,问了句:“你认得我?”
诶?难道他不是给我这本秘笈的高人,只是打扮相似的同门师兄弟什么的?可他方才明明说的是“我果然没看错”,除了那位男版贞子,再没人知道我学了绝世武功,这句话已经完全出卖了他的身份了啊。
在我向他说明推理过程之前,他就已经皱着眉头说道:“罢了,不须理会这等小事。我看你真气初生,却不曾存在丹田,想来是还没开始练内功心法,我今晚便传你功法,你早些学成,也好有自保之力。”
他熟门熟路地走进我院中,一把推开房门,把还在桌边考虑如何替大姐效力的绿云打晕,回首叫我进房。
上回是送秘笈,这回就要把毕生功力传给我了么?我好容易把瞪得发干的眼合到正常大小,恢复了思考能力之后,头一件事就是脱衣服。反正我衣服本来就穿得不多,等他把绿云送到耳房再回来时,我上衣都已脱得精光,连鞋也脱了,盘坐在床上问道:“前辈,咱们应当怎么传功为好?”
他目光在我身上转了好几圈,又看着地上堆着的衣服,沉默良久,嘴边忽地勾起了一丝笑纹:“我本来只想传你内功口诀,可你年纪太小,就是教了也未必立时便能练成,不如这般……你先闭上眼。”
我听话地闭上了眼,就觉着胸前被他轻轻按了一下,然后他就从床边走远了。我想看看他干什么去了,却睁不开眼,身子也动弹不得,只能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最后停下来,然后就是细碎的磨墨声、水声和笔磕在杯边上的清响。
敢情他是要把秘诀写下来传给我啊。算了,看他也不像活了九十多岁快散功的世外高人,有秘诀就不错了,不能太挑剔。
他的脚步慢慢又逼近过来,我反正什么也干不了,就安心等着他替我解穴,再说明这一切。然而我没等到他的手指,反而等来了一样凉凉的、软软的、湿湿的东西,在我身上划来划去。那种感觉颇为恐怖,我差点没当场叫起来,亏得刚才被点了穴,实在叫不出来。
那东西从我肚脐下方开始画起,在上半身画了好几条连在一起的道子,仿佛还写了字,密密麻麻地,写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都写完之后,他又稳稳当当地走远了,把我一个人晾在那儿有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出手解了我的穴,笑吟吟地说道:“让你等的时间长了点,不过费这点功夫也值得。以后你练功时,观想自己体内的内息按着我画下这些路线走,就不怕走火入魔了。”
我忙低下头向身上看去,满身都叫他画了黑色花纹,除了颜色不对,就跟西瓜一模一样。他还递了两面铜镜过来,叫我前后照着,记住背后的图案和文字:“这样可比看书直观多了。就是洗澡有些不便,不过等你记下了这此经脉方位,再洗也就不要紧了。”
这也叫高人?世上哪有这样传授人武功的高人!我愤愤然想到,要不是我智商高达二百五,刚才他画时我就牢牢记住了身上这些花纹的位置和走向,明天就得带着一身墨臭味上学去了!
3、鹡鸰院杀人事件
我维持着名侦探该有的优雅风度,端了个铜盆慢慢走到院里打水,打算趁着天还没亮把墨迹洗掉。贞子男还好意思在旁边笑——我再不受宠也是有个丫鬟的,要是绿云看见我身上画成这样,非给我洗脱半层皮不可。以后说不定见了她那群朋友还得传播两句八卦,传到最后全家都得以为我闻人湛这么大年纪还满身乱画,我还有脸出去见人吗?
就在我往缸边上搬了五块砖,好容易垫到能够着水缸往外舀水时,他忽然从背后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了下来,边笑边说:“先别洗,我好容易画上的,真洗掉了可就白费我一番工夫了。你就是嫌这画得不好看,也先忍一晚上,我替你导引气息,你看着身上的图,两下印证路线,记得也牢些。”
我用力按着他双臂往外一荡,落到地上面对着他,双眼一眯,眼里射出两道精光,严肃地说道:“不用了,方才你在画这些线的时候,我就已经将线条和方位牢牢记了下来。就连你写在这些点线旁边的文字我也记住了,要不要我一一复述给你听?”
趁着他被我的话折服,我伸手摸上了他写过字的地方,一一把那点大约是穴道名称或是真气运行方式的文字背了出来。贞子男脸上神情渐渐变化,从开始带些嘲讽的模样变得认真起来,点了点头,夸了我一句:“背得不差。既然你都记得,我就替你导引真气,大约只消这一次,以后你便能自己修习了。”
他过来拖着我的手往屋里大步走去,嘴里还小声自言自语着:“怎么这都记得住,就是不记人呢?”
我哪儿记不住他了,不是他自己一直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么?难道他其实就是男主角,一直不提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