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看到是若华追来,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开怀道:“好啊,前些日子一忙起来就耽搁了,今日正好与你去偷个闲。”
“朗哥,还去上次那家么?”若华走在林朗的右侧。
“不去那家了,今日带你去个新鲜地方。”
若华歪了歪头:“这都城中还有什么新鲜地方?”
“嘿嘿,”林朗神秘一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林朗带着若华出宫后,也没有乘马车,走了一段大道,就扎入了一个小巷子。穿过长长的一段巷子,出来后竟看到了一片湖泊,临岸边停着几支舫船。
林朗大步走上前,远远地就有人迎上来:
“表少爷,您来的正是时候,前两日这湖上的荷花都开了。”
若华看了看林朗,有些疑惑地说:“表少爷?”
林朗干咳了几声,揽着若华就上了其中一支船:“等下再与你解释。”
若华也没再多问,跟着林朗就上了船。这船舫内的布置十分精细,就连木桌上的茶具都是由凹槽嵌住,防止行船摇晃时桌上的东西洒落。而船头也专门做了一个坐榻,船舱外檐伸长了些可以遮阳,供人在外观赏景色。看得出来,这些舫船从船体到里面的配置全是特别定制的,且就在离皇城不远的地方竟有这么一片湖泊还如此安静,想来也是私家的地方。能有这片地方的人必定也是非富即贵了。
“阿华,”进入船舫中,林朗盘膝而坐在矮桌前,“你还借住在延王府邸上啊。”
“恩。”若华点点头,“王爷不曾提出让我离开,而且在府上为王爷办事也方便些。”
“你……”林朗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袖口,有些欲言又止。
“朗哥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若华轻笑,“咱们二人又何须遮掩。”
“那我就直说了,”林朗本就心直口快的,听到若华这么说也不多犹豫了,“延王虽没有明确参与储君之争,但是朝中大体上都看得出他是支持太子的,你若是一直住在他府上,时间久了,难免也要被牵扯进去。况且看如今形势,茂王正盛……若是最后……我怕你不能全身而退。”
若华自然听得出林朗的担心之意,但却没有直面回应:“父亲将我托付到延王府上,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况且我只是一心为礼部,为延王做事,清者自清,又怎会不能全身而退?”
“可旁人……”
“信我的人自然信我,不信的无论如何我都百口莫辩,”若华打断林朗的话,“旁人说什么,朗哥觉得重要么?”
林朗被堵住了话,一时语塞。
若华前倾身子,拉过林朗的手腕,宽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歪头说道:“朗哥,你信我的吧。”
林朗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了,一时脸有点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自然,自然信你。你同我的亲弟一般,我怎会不信。”
若华露出两个尖尖虎牙笑了笑:“朗哥信我就好。”
“恩……恩。”林朗有些不自然地应道。
“不过……”若华收回了手,有些闲散地向后靠了靠,“朗哥真的觉得茂王会胜?”
林朗微微皱了皱眉,其实对于党争之事他向来不参与不关注的。在他印象中,太子向来是很优秀的,性格温和又颇有智谋,反倒是之前对于茂王的印象算不得十分好。但今日茂王那一番改制之论,倒是当真让人佩服。若是茂王以后都能如此……这大位所归还真说不准。
“茂王今日之言,确实一鸣惊人。”林朗模棱两可地说道。
“不论是太子还是茂王,只要是一心为百姓为朝廷那便是好的。”若华倒也并不是真的在意林朗的回答,他只是想听听经过今日一事,向林朗这般不参与党争的忠耿之臣会有怎样的看法。现在听来,刚好应了若华的心思。让太子和茂王势均力敌,朝中大臣在二者之间摇摆不定,这才是他的目的。
“恩,有这样的皇子,才是我们做臣子的福气。”林朗倒是也没深想,权当若华的随口一问。
“说起来……”若华想到上船前迎上来的那人对林朗的称呼,“刚刚那人为何称朗哥为表少爷?”
“啊……这个啊……”林朗挠了挠后脑勺,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片地方是我姨丈的,不过他和我姨母很少在都城,姨丈又无兄弟姊妹,所以他在京中的产业大部分是由我父亲代为打理的。”
若华心里微微一惊,能有这么一片地方的竟不是朝中达官贵人。于是有些好奇地继续问道:
“你姨丈是……?”
“我姨丈是方穹……”
若华:“……”
他来这个朝代还不算太久,但是方穹这个名字他可是知道的啊!!毕竟几乎到处都能听到有人提起。方穹家业据说可以撑起半个楚平,真的说得上是富可敌国。但偏偏这样的人,几乎鲜少有人真的见过他,只知他没有任何妾室,只有一位美娇妻,两人十分恩爱。而且这位富商不与官勾结,每年还会捐出大笔银子给灾民,有些地方的百姓甚至将他视作活菩萨。作为商贾之人,也绝对说得上是一传奇了。这样的人,竟然是林朗的姨丈?!为什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这事知道的人很少,”林朗急急地解释,“据说我姨母自小不大受母家的待见,只有我母亲与她相好。后来姨母被母家的人送去了偏远的寺庙之中,我母亲偷偷接济了许久。之后宗庙大火,姨母失踪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