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敏的脸色变了一变,死死地看着她。
“若他真的对你抱有期望,又怎么会让你干这种狱卒才会干的事情?”
柳初年的这句话彻底戳中了元敏的死穴,她的怒火当即便燃了起来,愤怒地命令侍女打开牢门将她带出来。
侍女小心翼翼地走到柳初年面前,犹豫片刻后颤巍巍地将她扶起。
柳初年淡淡一笑,拂去侍女想要搀扶的双手:“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元敏狠狠地瞪了那侍女一眼,咬牙切齿地开口:“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来人,带她去水牢!”
柳初年漠然地跟在侍女身后,步伐有些不大稳,这两天的种种事情严重透支了她原本就有所伤损的身体。
其实她刚才小小地骗了元敏一把,凤钺当年也是让她去料理过犯人的。
那时候她年纪尚小,总是下意识地有些怕血,狠不心来杀人。凤钺便令人将她带到了那最低贱的大牢中,让她看着狱卒对犯人用刑。
最初的时候她连饭都吃不下,吐得一塌糊涂,睡觉时脑子里全是阴暗的大牢中的血腥味,以及犯人绝望的喊叫声。
那些日子,她几乎看遍了各种各样的刑罚,午夜梦回之际皆是污血,铺天盖地的艳红将她困在梦中,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
就那么过了一段时间,她终于开始变得麻木。无论再恐怖的东西,司空见惯之后也就寻常了。
元敏一提到水牢,她便知道是什么东西,手指轻轻地掐了一下掌心。
待到来到行刑处,她松了口气,那水至少还算得上干净,不至于令人作呕。
事到如今她还能有此想法,当真是擅长苦中作乐。
没等侍女强迫,她便十分乖觉地走了进去,水浸过她的脖颈。
肩上的伤口也浸到了水中,有血迹氤氲而出,在水中迅速溶开。水有些太过冰凉,刺激得伤口愈加发疼。
柳初年不动声色地站在水中,脸上没有任何惶恐与不安。元敏恨极了这副模样,当即便命令侍女去启动水牢。
侍女犹豫片刻后终究不敢违抗元敏的吩咐,将命令传给了仆从。
水慢慢涨了上去,漫过柳初年的下巴、唇齿、鼻子……
柳初年没有做无谓的挣扎,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太长时间不能呼吸,她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起来,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水却降了下去。
柳初年深深地呼吸一下,心中冷笑,不愧是凤钺设下的牢笼,竟能将分寸掌握地如此恰当。
然而还没当她缓过来,水便又漫了上来。
元敏在一旁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明白这传说中无比厉害的水牢为什么对柳初年好似丝毫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