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理会云瓷的客套也不愿去做,径直将目光落在顾惊仙的身上,眼眸一亮再亮,直接忽略诸人,向佳人踱去。云瓷很是不满,叫嚷道:“坏蛋哥哥,你不是来看我的么,我在这呢。”沈睿恍若未闻,谦谦有礼道:“方才唐突,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顾惊仙面无表情道:“顾惊仙。”沈睿立马露出一副陶醉的神色,念道:“一顾雪眸生烟,再顾云羞月娇。憾然梦中醒,呆坐三顾杳杳。惊鸿,惊鸿,仙姿翩翩逍遥。顾姑娘,果然好名字!”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地盯着这位少年公子。
顾惊仙眼波动也未动,百无聊赖道:“秋天的蚊子特别噪乱,想必自知死期将近,临死前愈加蹦跶得厉害。”沈睿闻言局促地红了脸,云瓷见状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生生受了沈公子暗暗给他的几记眼刀。
沈家公子似乎不记得方才一力置张元宗于死地,完全没有双方敌对的觉悟,泰然自若地杵在这里没话找话,酸气和肉麻的话滔滔不绝。顾惊仙浑身的寒气蹭蹭暴涨,一双冰眸电闪雷鸣,咬牙彻齿道:“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别怪我现在就把你的头削下来!”
沈睿陡见她伸出皓腕,青丝剑在指间飞绕,浑身一个哆嗦,讪笑两声,悻悻地退走。这一番闹腾,诸人也不敢出声嬉笑,只好各自回房歇息。张元宗站在窗口扪心思虑了良久,千雪口中的“灾劫”到底会是什么?
一夜无话,待日上三竿,约莫巳时,武林群雄皆走了个干干净净,开派大典彻底泡汤,整个崂山一下子透着一股热闹之后的冷清。左等右等,不见朱浩昌的剑童常月,云峥说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朱浩昌也太怠慢了。”
巫千雪眸含有色,道:“怕只怕他是故意拖延时间。”云峥惊奇道:“难不成他有什么图谋?不会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吧?朱浩昌的势力有这般强大吗?”在场除了稚子云瓷俱是绝顶高手,合在一起是一股任何势力都将忌惮的力量,怪不得云峥会如此说道。
顾惊仙冷冷道:“这世间有两样东西杀人,与武功高低和高手多少没什么关系。”云峥心中一动,沉吟道:“一样是毒,一样是阵法。”这两样东西的确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处境变得越发诡异,张元宗当机立断道:“我们现在就离开崂山。”
一行六人匆匆疾驰下山,崂山巨峰虽道阻且长,但诸人皆步履如飞,山上的琼楼玉宇渐渐被抛诸脑后。东日悬于半空,金光灿灿,较平日里尤其得耀眼夺目,秋日的光辉沐浴着万物,让其茁壮成长。
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几人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森林,古树参天,灌木郁葱,绿萝藤蔓缠绕攀附。云峥忽道:“这不是我们上山的路。”诸人即时觉察出这个问题,环顾四周,茫茫一片的翠绿,蜿蜒在林间的小径是如此的陌生。
张元宗截然道:“我们这就原路返回。”沿着来时的路急急折回,过了好一会儿,云峥又道:“这也不是我们刚才走过的路。”众人留心察看,果然发现这是一条陌生的路,可是来来回回就一条路径,怎会突然间变得面目前非?心事重重又走了半个时辰,前路依旧遥遥无期。
最后不得已停下小憩,斑驳的树影落在众人的身上,心中也是如此碎乱。云峥凝重道:“看来,我们是被阵法困住了。”花未眠秀眉微蹙道:“崂山向来没听说过什么阵法,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布成这般巨大的阵法可不是一件易事。”
于阵法一道,张元宗博而不精,几乎都是浅尝辄止,而巫千雪在九幽山时对奇门遁甲颇有研究,算是这一行人中最精通的,剩余诸人皆未有涉猎。巫千雪择了一块空地,执了一根树枝开始推演,他人只好在一侧静候。
一炷香的时间后,巫千雪难得忧心忡忡道:“这个阵法之巨大,甚至有可能遍及整个崂山,而且它并不粗糙,每一部分皆深奥晦涩。我与布阵者存在云泥之别,这不是我所能参透的,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众人闻言心中吃惊,以崂山为阵基,这种大手笔可不是等闲之辈能够为之。巫千雪只能一边推演,一边领着大家拨开灌木荒草,另外走出一条道路来。如此走走停停了五六里的路程,眼前豁然出现了一副奇异的场景。
面前是一颗古树,没有主干,从地面滋生了十几根树干,再繁衍出无数枝桠,倒不像是一棵树。一种不知名的藤萝缠绕其上,绕满了整个树冠,细瞧之下竟是同古树合二为一。藤萝上密密麻麻绽放着一种紫色的花朵,花开三瓣,花心银白。
银色的花粉飘散悬浮在空中,被阳光一照,反射出星星点点的银光,让这一方天地散发着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银辉弥漫,好似漂浮着星辰的碎片,在枝桠、藤萝和紫花之间塑造了一出瑰丽的盛景。
花未眠急喝道:“这是迷香天仙银素,大家速退!”众人疾风掠影般飞驰后退,折返不满十丈,几人戛然止住身影,因为前方不远处又出现了一株天仙银素。众人再次改变方向疾行,片刻间又遇到一株天仙银素。
花未眠连忙分发九珍黄玉丸,沉重道:“天仙银素是书中记载的罕见植物,其花粉是一种古老的迷香,被其迷晕者,昏睡七天方能醒转,而且据说无药可解。”众人闻言不觉有些后怕,若不是花未眠及时察觉,中招之后岂不任人宰割?
几人服下花家奇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