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未提及他猜测巫千雪多半亦是血祭的人选,接着道:“我虽然疑惑这个名单从何而来,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人都与我相识,或许名单上还有一些人同我有关联也说不定,那么我还算得上一个不错的诱饵。”
素天心表面平静,内心却狂涛疯浪,青衣男子哪像阶下之囚,反而像一个伸手布局之人。张元宗目光温和,稍顿道:“第三个问题,江湖震动,你们不怕弄巧成拙吗?答案是你们不怕,因为还没到我做饵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你们。”
“这些天崂山不是没有人来过,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上得了巨峰,想必是阵法幻境的作用,他们自以为到过巨峰。公孙前辈是阵法宗师,布出以崂山为阵这样的大手笔,人力岂能与之相抗,再多的人也是徒劳,只会增加伤亡。”
此时素天心眼神怪异,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子一般。张元宗并未停止,又道:“第四个问题,何时才是抛出我这个鱼饵诱饵的时候?其实你们根本就不会把我这个诱饵抛出去。这些江湖豪杰,没有谁是蠢笨之人,直接将我公之于众,与此地无银三百两无甚区别,这就会存在变数。”
“你们不怕人越来越多,却怕没人进入你们的陷阱。如果这一次你们再失利,又暴露身份行迹,岂非得不偿失?最好是他们自己千方百计地查出我的所在,以为识破你们的奸计,然后就会乖乖奔入崂山。”
“似乎我并没什么用处,但是你们却不能杀我,万一世事变化,不得不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路子呢?我还是有那么一两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义气朋友,总比两手空空来得划算。由此可见,你们对这次的布局极为重视,绝不能再失手。”
素天心当场呆住,对面云淡风轻的男子似乎比她这个蓬莱长老对整个布局看得更透彻,她甚至感觉张元宗看透了蓬莱的筹谋。她终于忍不住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张元宗平静道:“第五个问题,我对你们了解多少?”素天心顿时提起神来,等待张元宗的回答。
张元宗心道应趁机将水再搅得浑些,沉吟道:“在下猜测你们属于某个古派,信奉某种神异,拥有古老的祭祀,而在下就是祭祀的人选。”他故意说对血祭的事实,而说错事情的方向,咋听起来很是令蓬莱人信服。
果然见素天心轻松地浅笑不言,认可张元宗聪明之余,相信他并不知晓蓬莱的存在。张元宗故意问道:“晚辈猜得可对?”素天心依旧淡笑不语,好似默认其言。张元宗心思一转道:“最后一个问题,我会坐以待毙吗?”
素天心眼珠一转,开口道:“你会吗?“张元宗淡笑道:“当然不会。”素天心等了片刻,疑惑道:“没了?”张元宗煞有介事道:“是。”素天心顿感被人戏耍,忽然伸出手来,食指上缭绕着一团绯红色的雾气,秀眉一挑,道:“你是想试试我的药吗?”
张元宗敬谢不敏,连连摆手道:“答案我早已告诉前辈了。”素天心垂眸思索,恼怒道:“少在我面前故弄玄虚,我自有灵药让你乖乖开口!”张元宗一本正经道:“晚辈的答案就是前辈您啊,只有您才能救我一命,我不正在同前辈套交情吗?”
素天心恼羞成怒,但是最终没有让张元宗以身试药,而是纵身飞下了元龙百尺殿。张元宗在后喊道:“前辈,且慢。晚辈下不去啊。”素天心充耳不闻,须臾间便不见了身影。此时张元宗普通人一个,施展不了轻功,根本就无法从耸高的殿顶下去。
张元宗貌似看通关窍,其实也是间接印证自己所想,从素天心的神情看来,蓬莱是真得准备在崂山来个守株待兔。这一次他们似乎不担心重蹈覆辙,想必能够应付梁临川这个变数而无恐,那么他们到底有怎样的计划?
话说回来,素天心并不是一个好的突破口,她貌似与其他蓬莱人不同,但是楚寒心等人却放任她与自己接触,说明他们相信她。原因是素天心虽然不愿参与蓬莱的计划,但是也绝不会背叛蓬莱。
他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疑惑,就算被当做诱饵,也不需要给他这样的自由,甚至没必要让他活着。素天心口风极严,并未向他泄露任何消息。最后思来想去,一切只可能是那个原因,他不由有些沉默。
峨眉山门前,夸叶兄妹被两个霜色的道姑挡住,不得进入峨眉派。夸叶若兮提起“张元宗”“魔头”之语也于事无补,气得当场直跺脚,夸叶木樨将其拉到一旁,劝道:“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进入峨眉派。”
夸叶若兮觉得有些道理,张元宗多半会经过峨眉主道,于是便从腰畔取下一个陶罐,罐口斜向掌心,放出一只蛊虫来。此蛊指甲大小,似蜂似蝉,两对薄翅,浑身呈粉红色,素日以花瓣为食,正是灵蛊寻香。
夸叶木樨从怀中取出张元宗所书的刀谱,虽然残留的气息几若如无,但是对于寻香蛊来说并非难事。只见灵蛊在刀谱上徘徊片刻,忽而展翅飞到空中,左右远近游荡的一圈,辨别相似的气味,然后择了一个方向飞行。
寻香蛊正是朝着来路的方向,两人紧紧跟随来到山脚下,找到事先留下的马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