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水衣感受到苗族兄妹的真诚,报之以善意温和的微笑,但也掩不住眉宇间的一抹愁绪。她为情所困,本在囚龙寺白云庵静修《般若心经》,立愿陪宋文卿一生一世,后来秦少游登上灵鹫峰,还为此吃了无数回闭门羹。
当白云庵首座慧灯师太告诉她张元宗失踪之事,她再也无法躲在白云庵享受清净,即刻同秦少游离开了五台山。依据江湖传言,两人结伴一路朝崂山而去,今日正好在莱芜落脚。秦少游出去打听消息的时间,三仙楼便发生了这一幕。
秦少游上前戏谑道:“你还真是天山弟子的克星,他们总是犯在你的手里。话说回来,他们还应该谢谢佛祖、菩萨,若不是降服了纯钧灵魄,他们今日哪里还有命在?”张水衣淡淡扫了他一眼,秦少游顿时噤若寒蝉,不敢胡言乱语。
夸叶若兮问道:“张姐姐,你知道元宗哥哥现在哪儿吗?”张水衣忧愁道:“目前还没有大哥的消息,我准备先去崂山看看。”夸叶若兮拍着胸脯道:“张姐姐别担心,我有办法找到元宗哥哥。”
秦少游闻言急忙问道:“你真能找到他?”夸叶若兮陡然一惊,疑惑地盯着陌生的秦少游,一副锦衣玉带的富贵闲人模样。张水衣劝慰道:“若兮妹妹不要介意,他是大哥的朋友秦少游。你刚才说有办法找到我大哥,此言当真?”
夸叶若兮轻轻点了点头,将寻香蛊的妙法告诉了两人。张水衣喜于言表,道:“多亏遇到若兮妹妹,否则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大哥。”秦少游见佳人拨云见日,眉宇稍霁,也是一脸的高兴,道:“张兄吉人自有天相,你勿用太过担心。”
张水衣自修习《般若心经》以来,纯钧灵魄的魔性被压制,一点灵性与人合一,使得她的武功突飞猛进。她方才惩戒天山弟子的手段神乎其神,引得众人纷纷好奇地打量她,令她颇有些不耐。忽然三仙楼外爆出一句“沈公子来了”,才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只见门口吵吵嚷嚷拥着一位年轻公子走了进来,沈睿白衣轻裘,阴柔文弱,却又风度翩翩,令三仙楼蓬荜生辉,引得众人争相围睹。张水衣淡淡道:“最近这位沈公子的名声还真是响亮得很啊。”秦少游闻言心中冒着酸意,道:“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我的名头比他还响亮。”
他虽有“凌风公子”之名,但是比起沈睿来还是暗淡了不少。他最是喜欢名扬天下,受人敬仰,可是连心仪的佳人都出言夸赞沈睿,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张水衣看透他的心思,佯作不胜喧闹,道:“此处吵闹,我们还是换个地儿,商议如何寻找大哥。”
秦少游巴不得离开沈睿所在的地儿,率先起身带着几人离开了三仙楼,留下身后的喧嚣。四人刚离开不久,苏航、顾惊仙和秋水音低调地踏入三仙楼,好似没有看见沈睿一般,登上二楼要了一间靠近走廊的雅室。
人群外围一桌上坐着两人,男子粗犷豪迈,女子秀美婀娜。秀美女子低声道:“你听见了吗?那女子就是张水衣,要不我们……”粗豪男子打断道:“万万不可,你不是没看见她出手,我们只怕不是对手。”
秀美女子皱眉道:“有那么厉害吗?我们联手还怕她不成!这么多年寸功未建,若是把她抓回去,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回归族内,不用再潜藏中土。”粗豪男子严肃道:“上面命我们关注江湖形势,在适当的时候故意放出消息,切不可节外生枝,坏了本族大事。”
秀美女子神色郁郁,粗豪男子劝道:“那苗族少女可以利用寻香蛊找到张元宗,正中下怀,不用我们再放出消息,避免了露出行藏的风险,不是正好吗?”秀美女子心有不甘道:“为什么我们一直要干这些不起眼的小事?既然张水衣动不得,难道他也动不得吗?”
粗豪男子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人群中的沈睿,面露迟疑之色,秀美女子见状拉着他的衣袖,央求道:“风哥,就听我一回吧,我实在是不想再这么不见天日的活着。我先去试试他,若他真如传言那般不谙武功,我们再出手如何?”
粗豪男子望着女子令人怜惜的音容,心中一软,叹道:“罢了,就应你这一回,但一切可都要听我安排。”秀美女子欢愉道:“但听风哥吩咐。”两人交头低语计较一番,然后起身离桌,露出激动之色,嚷嚷地挤进人群。
不日江湖上传出张元宗困在崂山的消息,各路英雄豪杰纷纷涌向崂山,比朱浩昌欲立龙门时还热闹。当然也有不少人认为这是一条假消息,崂山早就被光顾了无数回,哪里有什么张元宗,哪里有什么魔头。
这个消息又让某些人心存忧虑,寻香蛊本已将几人引到了崂山附近,忽然传出这样的消息,崂山一时人满为患。夸叶若兮担忧道:“整个江湖都知道元宗哥哥在崂山了,那些坏人会不会对元宗哥哥下手啊?”
这的确是个严峻的问题,张水衣沉默不语,她并不知道蓬莱其事,唯有满怀愁绪,那些人到底为何要抓走大哥?他是宗师级别的高手,能够擒住他的又是何方神圣?她越想越乱,一路上忧心忡忡,连秦少游都不敢殷勤太过。
寻香蛊一路飞入崂山,张水衣心思愈加迫切,几人马不停蹄地奔入山中。崂山已是人攘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