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魔察觉出张水衣身上隐隐孕育着一股剑意,气质已非往昔,心中不免诧异,纯钧灵魄看来已经被她所用,也算是因祸得福。秦少游识得白魔,心中便存了几分畏惧,不由退后半步,而夸叶兄妹却是一脸懵懂无畏。
张水衣夷然不惧,却也不复往昔的率直,气度沉静安稳,执礼道:“不知白魔前辈为何阻拦我等?”白魔望着崂山巨峰,双眸深邃如深渊,淡淡道:“崂山上的人可不简单,要想救张元宗,非几人可成事,还需再等等。”
张水衣自从离开武林源上了灵鹫峰,一直闭塞视听,并不清楚崂山上曾经发生了什么,遂疑惑道:“等什么?”白魔看着她,目光淡然无尘,道:“等真正要救又能救张元宗的人来。”张水衣惊疑不定,半晌之后,忽道:“白魔前辈,也是真正要救大哥的人吗?”
白魔不答,近旁的柴月关答道:“张姑娘,你救兄长的心情,在下能够理解,但是崂山上的那些人可不是普通角色,还是等云掌门他们来了再从长计议。”张水衣秀外慧中,顿时明白话中之意,白魔竟也是来救大哥的,连他都忌惮上山,可见山上的凶险。
张元宗出事,云峥是一定会来的。她知道事态严重,容不得半点闪失,不得不压制内心的焦灼,默然守在山下。白魔已然猜测出张水衣不知蓬莱,方才若不是看她是张元宗的妹妹,也不会好心到出言劝阻。
秦少游拉着苗族兄妹避到远处,张水衣却并不在意,望着崂山上人来人往,忍不住道:“白魔前辈,这么多人上山,不会影响大哥的安危吧?”白魔眉梢一挑,淡淡道:“张元宗是他们的诱饵,短时间内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张水衣虽然听得有些疑惑,但是稍稍安了心。
柴月关安排人手利索地搭建了简易的休憩之所,弄得极为干净,方能配上白魔的纤尘不染。陆陆续续,有人上山又下山,不是传出“上当受骗”的咒骂,他们并没有在崂山上找到蛛丝马迹,窃以为这个消息不过是个玩笑,甚至有人揣测是调虎离山之计。
张水衣满腹疑惑,而白魔似乎是个知情人,但是看他闭目养神,不理诸事,她也不敢再去叨扰。虽然无人胆敢靠近白魔,但是江湖人远远瞧见他按兵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渐渐猜测这崂山可能存有玄虚,怕是还有后事,只是时机未到而已,于是纷纷守在崂山脚下。
白魔为何要救大哥?大哥何时与他有这样的交情?云峥什么时候才会到达?巫姐姐是否会一起来?崂山的那些人到底是谁?大哥是否安然无恙?张水衣心底各种疑问纷至沓来,不似表面上那么平静。
越来越多的江湖人聚集在崂山脚下,占据各地,开始了莫名其妙的等待。仍有不死心的上山转悠,不过依旧是空空如也。群雄哪里是坐得住的性子,四处穿梭,结交豪杰,甚至附近的商人闻讯开始来此贩卖货物,倒真成了一场盛大的集会。
当然期间也有刀来剑往的冲突,或是一语不合,或是仇人相见,群雄起哄者多之,劝解者少之。熙熙攘攘不知多少江湖人,携刀背剑,杀气腾腾,夸叶兄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完全不同于苗寨的淳朴风情,既是好奇,又是怯怯。
五大派除了峨眉皆已到场,他们比旁人更加重视这次崂山之行,更准确的说如今的武林只有四大派之说。峨眉几乎被魔头灭绝香火,可见魔焰之滔天,已然关系到武林正道的存亡,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囚龙寺领头的是达摩院慧照和降魔院慧玄两位大师,俱是在武学上长于同辈。昆仑当首三人,计无尘、裴灵韵、谢东来,合称“昆仑三剑”,剑法冠绝当世。天山除了吴连城,大弟子褚飞星赫然在列,其声名更在师叔吴连城之上。武夷宫左仲秋身旁的中年人是他的师兄商初南,轻易不下武夷山。
几月前,计无尘、褚飞星、静虚以及虞沛山之子遭人毒手,其余人皆经过修养复原,而只有峨眉的静虚殒命,比同门早走一步,此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如今计无尘和褚飞星现身崂山,无疑也是在向江湖同道宣示什么。
四大世家中只见花家子弟,领头的还是外姓弟子贺青木,群雄尊敬花家子弟,那是敬仰其医术仁心,却不见得有多大份量。按道理说,囚龙寺等正道魁首在此,应该带领群雄做些什么,可是令人奇怪的是,他们却按兵不动。
不时从山上返回的人带来的还是一样的结果,他们只有等待,其实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等待什么,一时间陷入一种奇怪的尴尬的境地。然还是有些人明白他们在等待什么,比如白魔,比如张水衣。千等万等,云峥终于率领本家子弟姗姗来迟。
巫千雪瞧着张水衣一身淡蓝衣衫,神色沉静,哪里还有以前的张扬娇蛮,唤道:“水衣,你也来了。”张水衣见她一脸的憔悴,一把握住她的手,问道:“巫姐姐,你还好吧?”巫千雪眸子微黯,伤怀道:“希望他别出事才好。”两人不约而同仰望崂山,峭崖怪石,秀木茂林,张元宗身在何处?
白魔的目光在云家的人群中游弋一圈,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心中不免存疑。最后,他将目光落在巫千雪的身上,风尘满襟,神色倦怠,她是否后悔舍弃清明安然的天师之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