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入迷,模模糊糊觉得脚上一沈,心里想大概是笨狗又紧靠在他脚边,倒也不在意,头都没抬。渐渐的,似乎不大对劲。有什麽东西,热热的、硬硬的,急促地贴著他的小腿磨蹭。余宁先是觉得怪异,接著心里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身体一僵,不会吧。他慢慢放下杂志,以一种极度缓慢的速度转过头。
余本趴在他腿上,吭哧吭哧喘气,两只前脚紧紧抱著余宁的小腿,下肢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上下移动著。
“余!本!你拿我的小腿在干吗?!!!!!!!!”
余宁气疯了,脚一踢,把余本甩在地上。被甩晕了头的余本还沈浸在yù_wàng中,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余宁操起旁边的杂志,卷成僵硬的纸筒,劈头盖脸朝著余本狂抽。余本嗷嗷乱叫,吓得到处逃窜。
“你这、你这──”余宁气得骂不出话来,恨不得把余本给阉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心的温热感还残留在他的小腿上。余宁把厚实的杂志往余本一砸,冲到浴室整整刷了半小时的小腿,刷得皮肤都通红了。余本在浴室门口缩头缩脑,看著主人刷得通红的皮肤嗷嗷哀叫。他不叫还好,这一叫又让余宁记起他的龌龊行为来。余宁冲出浴室,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对著笨狗阴笑,“今天不让你断子绝孙我就不叫余宁!”
剪刀的闪闪寒光衬得余宁的脸格外可怖,终於意识到自己惹怒了主人的笨狗,吓得急忙窜进书房的储物柜。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
余宁正想跟上去,把他堵在储物柜里,不料这时候门铃叮咚叮咚响了起来。
蒋彭?
余宁极重隐私,从没带过同事回家,唯一来过他家的友人只有蒋彭。这个时候过来,大概是蒋彭又心血来潮想干吗了吧。
余宁看了看时间,六点多了,夏日的太阳正渐渐下山。再过一会笨狗就该变身了,危险的时间段。蒋彭废话多,不知要待多久。
余宁举著剪刀,沈著脸对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的笨狗说:“给我好好待在柜子里,不准出声,否则──”剪刀卡嚓卡嚓的声音适时响起,余宁碰地关上储物柜,转身去开门。
却不是蒋彭。
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的是王瑞,余宁的前男友。
余宁看著满脸轻浮笑容的王瑞,一时有些恍惚,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冷冷问:“有事?”
王瑞笑眯眯地说:“来拿我的行李。”
是了,上次余宁把他赶出门,王瑞还有一些行李没来得及拿走。余宁让开门,一张脸毫无表情。
跟王瑞的感情,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次,余宁再也不想记起来,最好一切全都从他记忆里消失,免得他总是觉得自己蠢透了。
真的是蠢透了,当初才会喜欢上王瑞。
余宁有个说不出口的性癖──喜欢角色扮演,他喜欢在过程中担当被驯服的角色。这个爱好一度使得余宁非常低落,他无法接受,他觉得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他曾想通过压抑yù_wàng的方式来治愈它,可没办法,结果反而更糟糕,使得原本轻微的症状加重了。
他在网络上咨询过别人,判断他大概是压力太大了。後来余宁回想起来,这种奇怪的嗜好,似乎是从大学时被父母发现性向赶出家门後开始的。种种压力随之而来,男友跟他分手,毕业面临就业,经济拮据,那几年许多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不知从何时开始,做爱的时候跟对方互设一种虚假的身份与称呼能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
後来他渐渐成熟,已经不再为这种嗜好感到难堪,甚至在寻找伴侣时会特意先说明自己的爱好。王瑞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认识的,他们在酒吧相遇,长得彼此对味。余宁说了自己的喜好,想不到王瑞也喜欢,一拍即合,两人去了酒店。
第一次的感觉很好,他们配合很默契,於是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王瑞很快对余宁提出正式交往。他们有共同的爱好,合得来,王瑞也不讨厌,做爱的时候很温柔。余宁想了一下就答应了,然後他很快就真的喜欢上了王瑞。余宁对自己这种个性恨到极点,只要对方对他温柔一点,然後主动点,他就会立刻喜欢上人家。
一开始确实过了一段短暂的甜蜜时期,王瑞说要同居,昏了头的他答应了。在一起生活後,王瑞渐渐暴露性格上的缺陷,他不再温柔,开始暴躁,爱发脾气,在一起只想做爱,做爱的时候又粗暴无礼。余宁很快就对王瑞失去了耐心,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得快,讨厌也很快。有次做爱王瑞很粗暴地把余宁的双手用领带捆在一起,勒到淤青,说是教训企图逃走的奴隶。事後余宁把他衣服塞进行李袋,把他赶出门去。
“我不是受虐狂。”余宁说著毫不留情摔上门。
“你那时可真无情啊!”王瑞一边说一边把属於他的东西装进行李箱,用他那轻浮的桃花眼扫了余宁一眼。
余宁懒得跟他说话,这样轻浮的、无趣的蠢蛋,自己当时怎麽会喜欢上?
“我们当初明明很合得来的,”王瑞耸肩,“要是我没提出交往就好了,谈恋爱对我这种人来说果然太难了,还是只做爱的好。”
余宁表示同意,“你那地方是比你大脑好一点。”
王瑞哈哈大笑,一点也不气恼,“你还是这麽可爱。”
“我说,”王瑞凑到余宁面前,“做一下吧。”
湿热的气息沿著余宁的耳朵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