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娃沉静地抿唇而笑,倒让叶野霆不好意思起来,然后她问道:“恕我冒昧,你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
叶野霆虽然奇怪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是已经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鲸,大翅鲸。”
伊娃闻言,却看了戎其朗一眼,笑意更舒展了些:“看来你即便不记得前事,喜好也仍然专一呢。”叶野霆反应过来这是个双关,下意识也看了看戎其朗,戎其朗神色如常。
“我们以前一起观过一次鲸,那时你可真是个咋呼的小伙子,在船上高兴得手舞足蹈。”伊娃回忆着,含笑说。
戎其朗的唇角微微牵动,眼中流露出一点笑意来。
“我也记得,”戎天若插话,“那次我们去o国陪奶奶过圣诞,他也同行,一知道您是鲸类专家之后,就死缠烂打让您带他出海观鲸,说体验肯定不一样,最后您被他磨得没办法,工作的时候把他顺捎上了。”
“不过他的运气确实很好,那次我们不仅碰见了虎鲸‘詹娜’与我们的船同游了一段,但最幸运的还是……”
“我们是不是,”叶野霆蓦地接话,语气有些迟疑,“见到了白色的大翅鲸?”
伊娃讶异地看着他:“你竟然记得吗?”
叶野霆的神色也有些古怪,但他笑了笑:“不,梦里似乎出现过这样的片段……原来是发生过的事。”
伊娃笑道:“啊,本来你还可惜没足够好运目睹一次壮观的‘龙兵过’,但后来看到白化鲸,就兴奋得从甲板上跳起来了。”
这时戎其朗开了口:“先吃饭吧。”
于是几人在餐桌边坐下,戎其朗坐在叶野霆身旁,有时轻声提醒他某些菜色宜少吃,有一些则对他身体有裨益,叶野霆一一听从。
被另外两人看在眼里,戎天若似笑非笑,伊娃则若有所思,一顿饭吃得并不热闹。
饭后又坐了一会儿,闲聊过后,伊娃便准备回大宅去,戎其朗准备送她,伊娃却说不必,已经有司机,不消他再来回跑,戎其朗便道送她上车。
伊娃抓住车门把手时,终究忍不住回头蹙着眉头问戎其朗道:“他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
戎其朗沉默了一下,也只能回答:“我也不知道。”
伊娃无奈地笑了一下,半开玩笑道:“真是的,文静得我都有些别扭……”她轻叹一声,扶着戎其朗结实的手臂看着他,语气却是体谅而释然的,“你们磕磕绊绊,很不容易……我祝愿你们从今往后一直好好地走下去。答应我不要再因为当年的事归咎自己,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的错。”
戎其朗想起祖母,眼神黯然,缓缓点头。
“她总归是希望你幸福的,所以……你幸福就好。”伊娃柔声说,轻轻拍了拍戎其朗手臂,戎其朗再点头,伊娃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戎其朗扶着车门弯下腰对伊娃道:“姑姑,我明晚和天若饭后再去大宅,后天清晨去为父亲祭扫,戎潜那天恰好有考试,就不必去了。”
伊娃点头,下巴朝房子一抬:“他不去?”
戎其朗道:“今年……还是算了。”
“你安排就是。”伊娃笑笑。
戎其朗替她关上车门,目送车子开出才回到屋子里。
戎天若不知在哪儿。大抵是刚吃过药,叶野霆正盘着腿在沙发上慢慢喝着热水,目光又有些放空了。
戎其朗看了几秒,心底渐渐柔软下来。这几天有意冷静,不觉得多思念挂怀,可真的见了人,才知道还是想的。他走过去,从身后摸摸叶野霆耳朵:“展览好看么?”
叶野霆像被吓到,激灵了一下,好在没洒出热水来,扭头骇然道:“你走路怎么这么轻!”
戎其朗笑笑,绕过来坐在他身边,叶野霆好笑地说:“我看的时候就在想,美术馆也愿意?……差不多就是变着法儿拆美术馆嘛。不过,挺有意思。”
“你以前……还说要在这儿搞个沉睡的巨人,一半在墙外,一半钻进屋里,大半在一楼,剩下半个脑袋和手臂在楼上。”戎其朗抬手指指天花板。
“听起来挺酷的!”叶野霆来了兴致,收起腿差不多蹲在了沙发上,追着戎其朗问,“那怎么没搞?”
“我没答应,”戎其朗睨着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忍不住生出亲昵来,弹了他一个脑锛儿,“嫌不够高调似的!”
叶野霆“啊”了一声,捂住额头,拧着眉委屈又忿忿地嘟囔:“痛!干嘛突然打我!我还以为从前你事事都依我呢。”
“这也叫打?”戎其朗失笑,又心下自嘲,可不是几乎事事都依着你么。还是拉开叶野霆的手,温声问:“力道大了?看看。”果然红了一片,于是把人揽近一些,一手扶着他后脑,忍着笑替他揉。
叶野霆看起来有些气鼓鼓的,眼睛却雪亮,磨着牙问戎其朗:“戎其朗,你老实说,你以前有没有揍过我?”
“没有,只有你打我,哪有我打你,”戎其朗眼神宁和,声音也平静,松开手询问,“不疼了吧?”
叶野霆不知道以前自己大发脾气时,真拿重物砸过戎其朗,还当这只是句玩笑话,径自过耳。他往前凑了凑,眼神促狭带着调笑意味,大起胆子故意得寸进尺地点点额头:“亲一下才行。”
他以为戎其朗平素板正,会说他一句就不陪他胡闹了,最多会揪揪他脸皮说他像个小孩子,却不承想戎其朗最是拿这样的叶野霆没办法。
所以当戎其朗极其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