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就这么静静看着。真奇怪,以前的郑大公子,高高在上,深不可测。暗暗沉沉的目光扫过来,平白就让人心里一突。就这么一个晚上,郑杨彬在沈妄眼里,已经变成了剥了壳的虾仁,剔透难以想象。
低头看着郑杨彬发白的嘴唇,真想狠狠咬一口。
“沈妄!”郑大公子忽然开口,仍然闭着眼,眉目里带上了几分冷厉。
沈妄不待他开口,忽的摸上他的脸,轻笑,“不过我酒量好得很,下次可别用这一招了。倒是有一个人自己给醉了,不然怎么能让我占了便宜呢?”
郑杨彬没有睁开眼,眼睫却剧烈颤动着,“沈妄……”
“你还没告诉我呢,”沈妄手指摩挲着人脸颊,感受着肌肤的触感,笑意几乎压不住,“到底是不是两厢情愿啊?”
大概是沈妄话里的笑意太明显,郑大公子终于给恼了,一睁眼,揪着人领子就拉到了眼前,脸色阴晴不定,“想知道?”
沈妄认他拉着,笑意不变,“恩啊。”
“成!”郑大公子一把把沈妄推到床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衣服脱了,躺平了让我舒服上一次,我就告诉你。”
沈妄躺在床上,舒展身体,瞅着人就一个劲儿笑。郑大公子抹了袖子,就是一个饿虎扑食。沈妄也不躲,反而把人迎到怀里,邪笑一声,死命的挠他最怕痒的那几处。
郑大公子那拽样儿一下子绷不住了。一会就给笑软了,开始还忍着忍着,最后实在忍不住就开始骂沈妄。沈妄边听边乐,手下一点不留情。郑杨彬使劲躲着,实在躲不过,干脆按住他怀里,一低头就咬上去。
沈妄闷哼一声,郑大公子这个下口还真——
郑杨彬咬完了,又倍儿温柔的把血珠子舔掉。然后就含着他脖子那处伤口,来来回回吮吸,舔、舐。沈妄喉喽里含糊的呜咽了一声。郑大公子抬头,笑的倍得意,“沈妄,你硬了。”
海石医院。
“快、快,送第三手术室,张医生已经到了。”
七八个医生簇拥着护理床快速穿过走廊,有的扶着输液管,有的时时关注床边仪器上显示的数据波动。脚步嘈杂,但没有人出声。其中一个跑着抢先推开前面了手术室的门。
门上的灯亮了起来。
十几分钟之后,院长李志明匆匆赶到,他本来正在加利福尼亚参加一个医学年会,助理打来电话告知他顶楼那位病人病情出现反复,就立刻坐了飞机赶回海石。
李志明一边在其他医生的帮助下换上无菌服,套着橡胶手套。转头给助理交代,“马上给那边打电话,我上次专门留给你的。”
助理接到老院长隐隐忧虑又饱含深意的一瞥,联想到这通电话的后果,身体轻颤,“我、我马上就去联系。”
转头小跑了两步,又回过头,“院长,该怎么说?”
李志明仔细检查着手套上面有没有破损,用指尖互相轻搓。行医三十年来,这个习惯从未变过。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想起家里的妻子和即将成家的儿子,他稳住心神,“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个时候了,就不要顾及别的了。”
一边的医生给他拉开手术室的门,里面,迎接他的,或许不仅仅是手术,更是一个抉择。
天微微亮起来的时候,郑成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郑家灯火通明。郑薇自从上次谈话之后,已经带着女儿搬了回来。这时正坐在一楼的大厅的沙发里,显然是匆匆起来,素颜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惶之色。郑成神情还算淡定,只是时不时攥紧又松开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并不平静。右手拿着电话,正等那边确认消息。听筒里一片沉寂,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声音。郑成轻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