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尔自然知道这个咒文,前者是一个防御咒,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抗低等的物理伤害和黑暗侵蚀,非常基础,但是作用有限,所以真正出任务的时候反而不常用,后者更是只有照亮作用的小玩意。
他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咒文也能结合在一起,然而伽尔毕竟是个触类旁通的优秀猎人,不用阿尔多细说,就非常严丝合缝地把这两个咒文结合在了一起念出来,同时慢慢地把杯子里的纯净水倒了下去。
只见泼向卡洛斯床铺上的水被什么东西接住了,就那样悬在床面上二十厘米的地方,水流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引导着,自动画出了一个非常小的法阵,在照明咒的作用下,闪着黯淡的光。
伽尔虽然不认识这么古老的法阵,却也在稍微研究了一下之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是某种传送阵么?”
“是的。”阿尔多顿时松了口气,“是他自己画的传送阵。”
伽尔一愣:“这怎么能判断出来?”
“光明天赋,他使用法阵的力量导向和别人有些差别,这个折返法阵理论上只能检测到他的力量痕迹,”阿尔多弯下腰,他迅速冷静了下来,思考力和分析能力就又各归各位了,只一眼,他就明白了法阵的作用和触发条件。
只针对卡洛斯一个人的探测组合……伽尔愣了愣:“这个折返法阵是阁下……”
“是我发明的,并且没有记录下来,”阿尔多坦然承认,“在寻找他的那些日子里——这是‘保护型’传送阵,触发条件是对方生命垂危的时候,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把他传送到对方身边……”
伽尔眉头倏地一皱,随后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白。
卡洛斯认识的人实在有限,而这有限的人里,值得他这样不放心去保护的,只有……
“是我妈妈!”
伽尔立刻拿出电话,试图联系肖登夫人,忙音,他又打给路易,仍然是忙音。
“他们在哪?”阿尔多问,“好了肖登先生,法阵还在运行,说明双方的联系还在,你妈妈至少还活着。”
“斯尔鲁特州。”伽尔飞快地说,“这回的迪腐见所未见,我们派了两个金章和十来个猎人,由路易亲自带过去做先行调查的,就住在我父母家里,我立刻请求支援。”
阿尔多点点头:“我和你一起。”
伽尔看了他一眼:“您需要什么?”
阿尔多清晰简洁地命令说:“最短的准备时间,最快的方法过去,所有人带好你们的武器,紧急调配治疗师稍后随行。”
里奥?阿尔多做了十几年的大主教,经历过最残酷的战争和最惨烈的战后修复时间,从来没有、也不能像古德先生一样亲民,因为他就是一个被高高挂起来的图腾,只有距离、崇拜、被奉若神明一样无条件的信任,才能让他保护下的人民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他骨子里积威甚重,说一不二,配合伽尔强大的行动能力,以快得让人不可思议的反应速度直飞斯尔鲁特州。
卡洛斯对时间有一种特殊的感应能力,这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在浓雾中和迪腐周旋了一宿了,可四周依然黑得要命,完全没有一点要天亮的意思,显然,这是陷入到了迪腐的‘界’里。
但卡洛斯心里清楚,打鼓师和藏珠蚌都不能合成自己的“界”,这也就是为什么它们都只是二级迪腐的原因,他不确定这里是不是还有第三只东西。
隐藏在浓雾里的未知迪腐越发扑朔迷离。
十几个小时高度紧张的搜索并没有让他太过疲惫,可是手背上的法阵纹路越来越暗淡了,这说明另一端的人生命在流失……这样下去不行。
卡洛斯停住脚步,剑尖在地上轻轻地划过——试试看吧,他手指在身前屈起——理论上这个咒术是不能在界里使用的,而且他不知道,千年以后的猎人是不是还能看懂这种古老的召唤伙伴的信号。
一簇火花在他指尖爆开,然而眨眼工夫就消失不见了——果然,“界”里面整个空间都被黑暗力量侵蚀扭曲,正常的信号发不出去。
卡洛斯犹豫了片刻,拔/出了他的重剑,在地上以自己为中心,画出了一个完整的圆。
这是一个标准法阵的起始,叫做“法阵圈”,一般只有初学者才会这样中规中矩地画出外圈的圆——它是用来防止能量外泄的,而人站在其中,“法阵圈”会感应到作画者的能量类型,并且做出细微的调整。
法阵的介质一般有固□体和气体三种,其中液体是最常见的,固体的法阵最稳固最基础,但显然也最费时,液体法阵的难度视所用液体本身的力量而定,而气体法阵大多已经存在于传说中,就算是古德先生,如果不是正好目睹了卡洛斯和阿尔多在圣殿里过招,也没有见过用气体作为法阵媒介的例子。
其实以卡洛斯的水平,虽然可能比不上浸淫法阵学半辈子的阿尔多,也绝对不会沦落到在固体媒介上画法阵,还需要法阵圈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