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铃声,欢快悠扬,是他为家里人特意定制的。此刻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么晚了,母亲怎么会打电话来?难道是想有人陪她吃宵夜了?
柯莱想着好笑,急忙接了起来。
“喂,怎么了?”他温柔的问。
电话里顿了一下才传来柯太太的声音,她语气有些微弱,虽然勉强镇定,但依然听得出其内的颤抖来。
“小囡……妈妈跟你说件事,你先不要着急。你爸爸刚才晕倒了,我们现在在中心医院,医生说……”
——哗啦。
那是柯莱的钥匙砸在地上的声音。
……
时间一到,唐屿准点出现在了野熊的角落戴着拳套捶打沙袋。
只是他从七点半一直打到十点半。最后秦教练走过来跟他说要关门了,唐屿却还是没有看见那个跟他约定了不见不散的人……
更衣室内,唐屿脱下拳套,拿出手机看着昨日最后的来电号码,犹豫了一下,回拨了过去。
然而嘟嘟声响了良久后,对方都没有接听。
第30章 cer 30
中心医院的单人病房外,柯莱揽着母亲静静等待医生的诊断结果。柯太太的精神不是很好,但却一直反过来安慰柯莱让他不要担心。
柯莱捏着母亲的手,只觉得像握着两块冰。
“你爸爸的血压一直很稳定,每天都有吃医生开的药。今天回来他说有些累,我就让他吃完饭去躺一会儿,结果我进房的时候发现怎么叫都叫不醒他……”
柯太太脸上满是自责,嗫嚅着重复。
“我为什么要看那个电视剧呢,我要是早点上楼睡觉就好了……”
“妈,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就算睡在一旁也没办法避免。”柯莱拍着母亲的肩膀。“爸爸没事的,你不要乱想了。”
“对对对,你爸爸不会有事的,小囡你也不要紧张。”柯太太用力反握住儿子的手,又去叮嘱田嫂,“阿田,也不要紧张。”
“太太,我不紧张。”田嫂红着眼睛说。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开了,中心医院的李副院长带着一干医生走了出来,柯莱和母亲等人见此立刻迎了上去。
李副院长和柯父柯辅晁也算老朋友了,自不会敷衍对待,于是代替神外的主任将检查结果告诉了他们。
“烟雾病……是什么病?”柯莱意外。
柯太太也说:“不是高血压中风吗?”
“不是高血压,但特别被容易误诊为脑中风。烟雾病是一种慢性进展性、闭塞性脑血管病,发病时脑部血管狭窄痉挛会呈现烟雾状,因故得名。”
李副院面色沉重地对柯莱丢了一堆专业名词,柯莱当然听不懂,但是他抓住了副院话里的关键词。
“……这种病目前虽已不算罕见,但发病原因不明,也没有直接根除的特效疗法,国际上对其也都在摸索阶段……”
“不能治?”柯太太眼中闪过惊惧。
李副院急忙安抚:“不是不是,只是个例虽多,但并非全具有参考性,我们还需要根据辅晁的情况来进行商议,看要如何进行手术。”
“要手术?多久可以手术?手术前他会醒吗?”柯莱问。
李副院看了一眼身旁的神外主任,摇了摇头:“我们会尽快给出治疗方案,目前他已经出现了脑出血的症状,应该暂时不会醒……”
虽然医生已经尽量用词委婉怕刺激家属的心情,但是在他们走后,柯太太还是白了一整张脸,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柯莱让田嫂赶紧去给母亲倒杯水,父亲的病房不能进入,柯太太又不肯离开,柯莱只能在隔壁又给开了一间让母亲休息。
想是顾忌着儿子的心情,柯太太好几次眼泪都在眼眶打转了,但就是没有哭出来。柯莱陪了她大半夜,天快亮时,母亲才勉强睡了过去。
柯莱从病房出来,疲惫地沿着楼梯慢慢地往下走,和一个人擦肩而过时,他忽然回头叫了一声。
“先生……”
这里是vip病区,出入的人群相对都有些身份,那个被叫住的男人果然一表人才,在看见柯莱时脸上更露出一丝惊讶来。
不过柯莱却没有注意,只是困难的弯起嘴角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有带烟吗?”
男人顿了一下,慢慢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递过来。
柯莱抖着手从里面抽了一根,然后把剩下的还了过去。
“这个你也拿上吧。”对方见他要走,竟然又摸出一只打火机来。
柯莱却拒绝了:“我有。”
走到楼下,他寻了一处露天的角落静静地站着,将烟叼在嘴上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雕着精致风铃草的复古金面打火机,啪得点了起来。
柯莱会抽烟,但他却很少抽,身上若沾了烟味喷多少古龙水都盖不掉的。但是现在他却每一下都深深吐吸,想让那呛人的滋味麻痹身体麻痹感官,也让那朦胧的烟雾将自己彻底笼罩,乃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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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屿已经连续三天在野熊都是一个人训练了,听着几位壮汉在自己身后讨论柯莱不在,自己连好酒都喝不到的时候,唐屿忽然一记重锤,直接把沙包捶漏了……
望着那哗啦啦往外流沙碗口大的一个破洞,壮汉们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