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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怎么说君心难测?
君心,不是难测,甚至是莫测。
关于那一日的传闻,说的是之后舞罢,赵婕妤的裙子也被抓皱了,自此宫中便流行起一种折叠有皱的裙子,人称之为“留仙裙”,留得仙姿舞翩翩。也是在那之后,刘骜为其筑起七宝避风台,道是因其体态轻盈,唯恐随风归去,故而建之,供其居住。
当七宝避风台建好之后,君泱也去看过一眼,只觉得那样的设计确实不错,挺好看的,之后便再没有别的感觉。却是苏眉,微微皱了眉望过去,眼底闪现一分不自觉的妒恨,只是转头的时候又带上盈盈笑意,像是什么心思都不曾有过。不是自欺,没什么好自欺的,她所做的一切仅是欺人,和这后宫中的每一个人一样。
不论如何,只要待人时时带笑,维系着面上的平和好看,其实也就够了。
“日日笙歌夜夜作舞,果真是只知玩乐,妖媚惑人。”修着指甲,苏眉的面上是一派的轻松随意,只那语气却似带了厌恶,眸底闪现一派冷然颜色。
说着,像是想起来什么,苏眉忽然停下修指甲的动作,望向一旁随侍,却似是自语喃喃,并未在和她说话一样。
“听说那个名唤张安世的,他近日常来昭阳殿,打着是切磋琴艺的名号,可实际上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是有许多可做之事……”说着,苏眉忽然笑开来,像是觉得这是件好玩的事情一样。
随侍的宫女见她笑开,于是低了身子悄悄说道,“正是如此,不过除那之外,也还听说张侍郎偶时也去给皇上弹弹琴,有一次竟问起君婕妤景况,那一日皇上明显不快,若不是赵婕妤求情……先是赵婕妤再是君婕妤,那张侍郎真是胆子大。”
“哦?”苏眉微微眯了眯眼,“这个我倒真是不知道的。”
苏眉放下修指甲的东西,一手微微撑了下巴靠在桌上,似乎在想着什么。
君泱么?倒也真是能勾搭人。还以为她重回后宫已然认清了自己,却不想暗地里又勾上那张安世了吗?
想着,苏眉摇摇头,君泱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她完全相信,若她真要做什么,一定可以做到一点痕迹不留,就像当初的马婕妤一样,直至最后的崩溃被处,也没有让人将之与她扯上半点关系。这样的手段就算是苏眉也不得不佩服,虽然她也没有证据证明这是君泱做的,但有一种感觉,叫做直觉,尤其对事敏感的人的直觉,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很可信的。
至少苏眉一直都这么相信着自己的直觉。包括在她的直觉里,君泱怕是一直在想办法要对付她,就像那份明面上的和善她也只是故意做出来的,她知道君泱也是这样。
可是,这样想着,苏眉却还是笑笑,“毕竟姊妹,在深宫里边最是难得,君婕妤的事情便是我也少说什么,又哪里轮得到你来讲。”
话音落下,那随侍立即低了身子轻声致歉,说着的都是自己不懂事,望经娥莫怪的求情话。而苏眉也只是假假的原谅了她,随手便将她挥退下去,随后继续着自己的思量。事实上,不论是君泱还是赵飞燕,苏眉都很想将她们除去,只是一直都没机会下手,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那张安世……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么?
张安世本就不是个善于心计的人,心思简单澄澈得几乎全都写在脸上,尤其一双点漆一样黑亮的眼,那眼底映着的是谁,看着的是谁,都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苏眉想着,笑笑,忽然又抬起了手,一只手轻轻抚了另一只手刚刚修好的指甲。
“蔻丹,纹饰,表面上做了那么多的装点,可再怎么装点,你还不只是用来给人看的?光是能看,却一件事不能做,真是没用得很。”苏眉放下手,目光却没有移开,反是随着手的移动而微微瞟了下来,“不过我以前用你们做了那么多事情,也就是希望你们能有不用亲自动手的时候,一样的吧,是一样的。”
念着,苏眉忽然抚额浅笑。呆在后宫这么久,锦衣玉食,有人服侍,她几乎都要忘记曾经的自己。今日忽然想起从前,那便是连话都说得混乱了,也许是思绪的混乱,也许只是自己有些乱。不过,不管再怎么乱,她要做什么,要达到什么,她还是清楚得很。
“张安世……有你的存在真好,有你,就不用我来多动什么手了。”
苏眉清浅笑笑,一双眼里却有水光微微闪烁。没有谁会喜欢整日整日的耍些什么心机,若是有得选择,谁都想要简单纯粹的快乐安生,可她没得选择,尤其在有自己放弃不得的东西以后,就更没有选择。
可是在这个地方,谁都有自己的目的,谁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论是出于仇恨,出于爱憎,还是出于贪婪,出于无奈,谁都有自己想要的。这里是一个染缸,有着许多的燃料,你不知道自己会被染上哪一种颜色,唯一能确定的只是,到了最后,你都不是最初的自己。
啊……也不是不会有例外。
比如,你从一开始就是打翻了染缸沾上各种混乱的颜色,或者你是披了防水的斗篷进来的,那么不管是什么燃料泼过来,你也不会改变最初的模样。
可既然谁都有自己的目的,那么当然谁都会有防备。
“你是说,明日殿前奏琴的那时候么?”
赵飞燕坐在梳妆镜前浅浅描